这一天,不知为何,凌然睡得极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才醒来。
这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看了一眼窗外那眩目的阳光,忽然就觉着有些口渴,便去拿杯子,然而就在她指尖触碰到杯壁的一刹那,一阵刺痛忽然从食指指腹传来。
她立刻缩回了手,却惊讶地发现,那食指指腹上,竟被什么东西刺破了,一点猩红正缓缓渗出。
再端起那杯子仔细看了看,凌然也没看出杯壁上有什么尖尖的东西来,便换了一只手静静摸了摸外壁,却只觉得光光滑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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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
天上本是繁星点点,却忽然飘来一大团厚重的灰云,将星子的光亮缓缓隐去,却衬得那轮圆月越发清丽了。
陵园上,男人一身青衣,负手立在大千国皇后宫氏的坟前,衣袂飘飘,月光勾勒出他坚毅的脸廓,可他只定定地看着眼前六七人,拿着铲子一点一点将土刨开。
那土越挖越深,转眼间,在他们四周已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丘。
“没想到先皇也是仁义之人,为前朝皇后也葬得如此体面。”他嘴角微微一勾,感慨道。
“嗯,主上,好像挖到什么硬硬的东西了。”叶寻又铲出了一抔土,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说。
“不错,那应该快了,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棺材的顶部已渐渐浮出,众人皆停下了铲子,看向楚逸君。
“开棺。”楚逸君命令道,他微微仰头看向天,似乎感觉到有细碎的雨滴落在他的鼻尖。
“一——二——三!”众侍卫一起数着,便把那厚重的棺盖移开。
一股特殊的臭味立刻漫了出来,一旁的若荷连忙捂住口鼻。
而随着棺盖一点一点移去,一具完整的骸骨便呈现在他们眼前,有两个胆小的侍卫立刻偏过了头,不敢再看。
“若荷,该你了。”楚逸君看向一旁的若荷。
“是,主上。”若荷移开手,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朝那具骸骨走去。
近了,她便蹲下身,从怀中掏出早准备好的血液样本,滴了一滴到骸骨中一处破开的骨上,站起身,往后退去。
此刻,雨点已越下越大了,可也丝毫不影响在场所有人的眼力。
楚逸君看着那滴血,就在那骨上转悠了两下,眸底忽然燃起了一丝希冀。
可这丝希冀,却随着那滴血,缓缓渗了进去,而逐渐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众人皆是看直了眼,没想到事实竟就是如此。
一瞬间,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哗哗如注。
楚逸君看着那滴血终于彻彻底底消融于骨中,眸底的那抹震惊,却逐渐被一抹别的情绪代替。
就算她是前朝余裔又如何,皇后的位子在他心中,早已成了定局。
凉凉的雨水顺着他的脸廓滑下,淌入他的衣襟,落在他的胸膛上,可他的心间却已是一片释然和坦然……
“在场的人,都看清了吗?”楚逸君扫了一圈众人,威严道。
“回主上/皇上,看清了。”众人异口同声。
“好。”
楚逸君脸上还是一派宁静,可袖中却蓦地滑出了五个飞镖,那些侍卫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瞬间倒地,没了气息。
转眼间,场上便只剩下他,叶寻,和若荷。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便一起将棺盖归位,把土重新覆了上去。
回到御书房,楚逸君看着桌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不由蹙了蹙眉,便拉开椅子坐下,准备一鼓作气批完休息。
可谁知,他椅子还没坐热乎,一个侍卫却忽然火急火燎地闯进门来:
“皇上,方才有宫女看见太液池上漂浮着一具女尸,打捞后有人认出是娘娘的贴身侍女……”
楚逸君笔尖上的墨一抖,便在折子上晕开一朵小花,他立刻站起身:
“带朕过去看看。”
太液池岸边。
一堆人围在一个女子旁边,那女子长发如墨,只随意一扎,那偶然随风飘动的碎发,却把她的背影衬得风情万种。
“纤儿……”凌然蹲坐在地,缓缓抚去纤儿额前的湿发,看着那毫无温度的脸庞,她数百天来第一次掩面哭泣。
一阵清冽的湖风吹来,可那刺骨的寒冷,却剜过她脸上的泪痕,钻进她的衣领,直直冰入她的心。
那是她的贴身丫鬟……她穿越至此地时,第一眼见到的人,也是第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可现在,在这深深的宫里,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她失踪数日而回后,紧张地跑上前嘘寒问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同她一起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紧张她的生死伤残……
只因为,她是纤儿。
可是现在,她却就这么去了……
往事盛开在回忆里,过去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交替地闪回着,凌然看着她那紧闭着双眸的脸庞,泪水完全无法自抑,任由它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砸在纤儿那冰凉的躯体上……
“小姐!你去哪儿了?可把纤儿急死了!”
“小姐,你真帅……哈哈,纤儿也会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男儿的。”
“快洗洗过来用膳吧,等会儿还得……跪搓衣板呢。”
“想绿豆糕了?……哈哈,绿豆糕听了也会想小姐的。”
“想不到小姐也会有累的一天。”
“啊!……小姐,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请小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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