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莫虞眼里带着些怜悯和痛心,要不是百里寄越在场,得给这小兔崽子留点脸面,他早就揪着这兔崽子的耳朵一路揪回大西北去。
他冷眼望了百里寄越一眼,又看向罗渚。
只见罗渚白着一张脸,小腹处血流终于缓和了一些,但也已经洇湿了干净的衣衫。
吴莫虞觉得自己快被他气出皱纹了。
他勉强保持着为人师表的端庄礼仪,斜眼看着罗渚:“你真想好了?”
罗渚沉默一会,虚弱道:“我想好了。”
吴莫虞气血一滞,良好的形象险些崩塌,他恨恨低头,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找着。
就在吴莫虞翻找的时候,罗渚脸色变得更白,险些站不稳。百里寄越脚下微微动了一步,似乎是想去扶他,但恰在此刻,吴莫虞臭着一张脸抬起了头。
百里寄越瞬间握紧了拳头,一动也不动了。
吴莫虞没有注意到百里寄越的异样,或者说他现在身心俱疲,也没有精力再去注意别的。
他没好气地把掏出来的一个银色小瓶朝着罗渚扔去:“一天吃两回,能让你死得没那么快,三天之后在王宫门口我要是没看见你这个逆徒,你就等死吧。”
罗渚现在浑身无力,接住那个小瓶子就已经费尽了力气。
吴莫虞一句好话都没有,但罗渚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虚弱的笑。
他师尊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嘴碎能唠叨死人,而且说话也毒,但罗渚知道,师尊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的。
吴莫虞看着罗渚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就长气,冷哼一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戴上兜帽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吴莫虞身形消失的一刹那,罗渚终于支撑不住,大量失血的晕眩以及伤口处的剧痛让他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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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罗渚好像听见一声叹息,他想睁开眼皮去看,可浑身乏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好像觉得有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可他此刻各种感官都很迟钝,也不太确定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再加上鼻间一直萦绕着一种冲鼻的药草味道,他拧眉,痛苦地闷哼一声,觉得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倏然一滞,然后便不动了。
他没什么精力,全身上下都乏力得不得了,没过一会,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罗渚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在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了。
他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觉得全身上下的情况好了很多,应该是百里寄越吩咐下人给自己喂了药。
他低头掀起衣摆,低头朝自己的伤处看去,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将屋子里的阴霾驱赶得一干二净。
“你醒了?”
是百里寄越的声音。
听见这话之后,罗渚的眼睛刹那间就有了光亮,他倏然抬头,却在目光接触到百里寄越的那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百里寄越心里一跳。
罗渚勉强笑笑:“殿下。”
百里寄越面不改色,逆着光走进屋里,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
“饿吗?”
罗渚现在与凡人无异,平时习惯了自己不知饥饿的身体,自然就忘了还要喝水吃饭这件事,经过百里寄越提醒,他才有了饥饿感。
罗渚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百里寄越抬手招来宦官,吩咐他去带些清粥过来。
宦官一走,气氛便僵持住了。
罗渚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他瞥百里寄越一眼,道:“殿下,朝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百里寄越很有耐心,撩袍坐下来,准备对他一点一点地说。
朝中动荡,虽然他现在受百姓爱戴,可有些顽固的老臣还是坚守百里晋杨的王位,朝中关系复杂,牵扯到多方势力与利益关系,不是他一时半会就能清得干净的。
还需些手段和时间。
他根基尚且不稳,更需要步步谨慎。
罗渚偏头认真又耐心地听着,就一些他不明白的地方偶尔插嘴问几句,两人之间的气氛相当和睦。
百里寄越有些恍惚,他忽然记起来,自从那次在天道众罗渚急匆匆地向他告白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百里寄越看着罗渚略有些发白的脸,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有些酸涩,刺得他眼睛疼。
幸好宦官及时把粥端来,百里寄越才没有失态。
那是一碗香气四溢的清粥,上面撒着芝麻和肉末,米粒软糯香甜,还有几碗小菜,清清淡淡,不油腻,非常适合身上有伤的人吃。
百里寄越中途拦下粥碗,用眼神示意小宦官退下去,小宦官意会,低眉顺眼地退下了。
罗渚接过粥碗,低声喃喃:“谢谢。”
百里寄越浑身一僵。
罗渚安安静静地喝粥,心里好像有什么事。
百里寄越也只盯着他,两人谁都不主动说话。
罗渚喝着喝着,便觉出不自在了,他略有不安地抬头,正巧对上百里寄越的视线。百里寄越眸色深沉,静静望着他。
罗渚心头一跳,放下粥碗,道:“殿下,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百里寄越自知失态,但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低声问着:“后天你师尊要来接你走?”
“嗯,”罗渚低下头,“不然我身上的伤就没彻底没救了。”
百里寄越眸光闪了闪,嘴唇蠕动着,似是有什么话压在心底,涌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罗渚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清了清嗓:“殿下,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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