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儿……”玉氏吓得心提到嗓子眼。
曲清歌快走几步,扶起倒地大哭的曲元晋。
“呜呜,痛,痛,头痛……”他抚着后脑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曲清歌扶着他脖子的手一湿,低头看到了他后脑勺流下的鲜血。
玉氏凑近一看心疼的抱着他,慌乱的用手帕掩住他的伤口,气势汹汹地对上曲远桥:“曲远桥你个混蛋,你竟敢对我的晋儿下这样狠的手!”
“大夫,请大夫!”曲远桥踢过之后就后悔了,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对他的嫡长子下这样的狠手,明明他只是轻轻挥开他的手。
他往曲元晋落下的地方一看,那里正躺着一个砸得稀碎的青白瓷茶盏,上面血迹斑斑,正是他老母亲的手笔。
大夫包扎过,道这伤口虽不大,但流血过多需要好生休养,而且曲元晋年龄大了脑后还会留下疤痕。
曲清歌双眼死死盯住刘姨娘,那茶盏虽是老夫人摔下的,可她明明记得茶盏的位置原本是在门口墨绿色地毯上,曲元晋摔下的地方却是在正前方的大红地毯,这中间虽差得不远,可碎茶盏没有长脚却自动移到了那处,不偏不倚让她大哥砸在上面。
思及刚刚大家的站位,只有刘姨娘的贴身婆子米妈妈是最靠近碎茶盏,她的裙摆有些长,想必定是她在下面做了小动作,害他大哥伤得那样重。
刘姨娘被曲清歌明亮的眼眸盯着,心里很是不安,她那双狭长的凤眼里灿若明星,仿佛已经将刚刚她暗示刘妈妈做的那一切都看穿了,她连连呼疼转移注意力:“哎哟……疼,疼。”
曲元晋受伤只是给她们的饭前甜点,正餐还在后头了。
“玉氏,你身为伯府主母,自己生不出孩子,却妨碍我抱孙子,害了刘姨娘的孩子,你……你就是最毒妇人心。”老夫人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再次指责玉氏。
这一次她定要借着这个机会打击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当真?”曲远桥看着玉氏从刚升起的惭愧到犀利再到冷漠甚至还有淡淡的恨意。
他堂堂曲文伯,虽无实权却也是正经的勋爵人家,旁人三妻四妾,三年抱俩,儿女成群,他却因着娶了玉氏这个妒妇,只得一个妾室不说,就连儿女也少得可怜。
她哪怕为他添上一个正经能够继承家业的嫡子来,他也勉强能接受,可现在两人年纪渐长,嫡长子人长得牛高马大,智商行事却宛若三岁稚儿,不仅不能继承门楣、光宗耀祖,反而时常让他成为京城人士的笑柄,他早就忍不了了。
此次刘姨娘腹中的孩子是他所有的希望,他甚至已经决定亲自教养,可还没等他把这个好消息消化,孩子就被玉氏害没了,没了……
他心中的愤怒与忿闷可想而知。
被他犀利的眼神盯着,玉氏心里就似搁浅的鱼儿脱了水的包围,只身栖息在浅滩上,张着嘴艰难的呼吸着泥泞的空气,慢慢的等待着窒息的危机,承受着濒临死亡的压迫。
“你们根本不信我,我说不是真的又有何用?”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却引来老夫人重重一哼。
“不必多说了,此事必定是你所为,你自己不好出手,便指使这……这无知稚子下此毒手。”
玉氏恨恨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刘姨娘,转而看向朝他横眉冷对的曲远桥,张了张嘴深深一吸气,胸腔里顿时灌入了沁骨的寒凉,吸得她的肺部一阵冰寒,她难受得连连咳嗽,一咳又引得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之味,她连看都不看,便用帕子将它擦了掩盖起来。
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并不需要在这些想要害她的人面前展露。
玉氏这副灰败的模样落在曲清歌眼里,想她此番大概是真的对曲远桥和整个曲家彻底死了心,她有些苦涩的叹息,现在可是曲家自己作死,日后别怪她对他们出手。
谁让他们上辈子成为曲清玉害死她的帮凶,这事还是她死后,化作幽魂在阮国公府漂泊才知道,所以她的仇人从来都不只有刘姨娘母女,她要毁掉的是整个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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