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横波被送上家庙前一夜,宋以墨特地来徽雪院来见了宋以歌一面。
他来时,恰逢细雨绵绵。
寒意一点点的浸入了骨髓,宋以墨身子弱,哪里受得了这等寒气,没一会儿,便面色孱弱的用手帕捂着咳了好几下。
小厮见了,立马心疼道:“侯爷也不太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明明许太医医术卓越,您为何就是不肯让他来给您医治了?”
“世间好大夫千万,又哪里缺了许太医一人。”宋以墨挥手,将搭在身上的披风又往身上裹了裹,“此事不要与七姑娘说。”
小厮面露痛色,手脚麻利的将刚拿来的手炉往他的手中塞去:“侯爷,可得多加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自然是会的。”
暖气渐渐散去,冷意从缝隙中浸来。
如今已是半夜,宋以歌正要挑灯就寝时,蓦然便见廊下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正静默的站在那,不一会儿才扣响了门上的铜环。
宋以歌打量了片刻,随手去过搭在一旁衣架子上的披风往身上一罩,这便去开了门:“如今夜深,哥哥怎来了?”
宋以墨笑了笑:“不太放心你,所以特地过来瞧瞧。”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宋以歌偏了偏身子,让宋以墨进来。
烛火微弱。
兄妹俩相对而坐,热茶在手边冒起了袅袅的茶烟。
宋以墨抬起茶盏刚想喝上一口时,就被宋以歌拦住:“夜深了,清茶醒神,你一会儿又要睡不着了。”
“无碍。”宋以墨浅笑,如春风动人,“我少喝些便是。”
宋以歌缓缓出声:“哥哥这般晚来,应当不会只是为了同我喝茶吧。”
“却是有事与你说。”宋以墨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将横波迁至了家庙,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事兄长做主便好。”宋以歌浅笑,“以歌是相信兄长的决断的。”
宋以墨搁在几案上的手指渐渐地握紧,宋以歌低头瞧了眼,又道,“兄长,若是不想……”
“没有不想。”宋以墨立马就将宋以歌的话头截断,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敛了眸,又低声道,“只是觉得对你不太公平罢了。”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绝对的公平,兄长今儿在书房的一出戏,以歌也是明白的,家庙可不比府中,这点苦够她受了。”宋以歌倒是瞧得挺开,“不过,以歌也很想知道,四姐身后可有人指使?”
宋以墨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宋以歌竟然能这么快的就发现了此事的端倪,他看向她时,嘴角微微抿着,显露出心情的不虞来。
“还真是有人。”宋以歌笑得眉眼生花。
宋以墨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概是不相信这一出好戏,宋横波能做得这般周全,况且她自个也露了馅。”说起这事时,宋以歌的笑容在刹那敛了去,“是许生对吗?”
宋以墨没说话。
宋以歌继而冷笑出声:“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宋以歌眼中的痛恨实在是太过明显,宋以墨就坐在她对面,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
只是如今,他地位未稳,一切都还需从长计议。
有时候,他想,如果自己没有这么一副孱弱的躯体,而是自幼跟着父亲出入战场,那么他现在已经能名正言顺的接管父亲麾下的将士,而不是坐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许多事情的发生,而他无能为力。
“歌儿。”宋以墨拉住了她的手,神色恳切而又真挚,“相信我。”
“哥哥?”
“终有一日,我会为你报仇雪恨。”
将宋以墨送走之后,宋以歌突然觉得心头难安,裹着被褥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着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她便立马洗漱换衣去了谢侯府。
谢景初今儿正好休沐,听见小厮禀告说是宋以歌来了,这才懒洋洋的换了身衣裳,跟着小厮去了大堂。
宋以歌正低眉喝茶,听见脚步声后,慢吞吞的抬眼,起身:“谢小侯爷。”
“你倒是越发会同我客气了。”谢景初说着,几步并作一步坐在了宋以歌的身边,“昨儿你那庶姐才成亲,你今儿就来了?”
“昨儿到底有没有成亲,你会不知道吗?”宋以歌反问道。
谢景初扬眉一笑:“说吧,你今儿来是不是想请我帮忙对付你那庶姐的?”
“对付她,焉用你出手?”宋以歌笑着摇头,“傅将军临走之际,曾说……”
“打住。”谢景初急忙出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虽明白你找我是因为傅宴山那家伙的意思,可是关于这点,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旁的还是别说了。”
说着,他又嘀咕了一句,“我倒是宁愿你一来,便与我说正事,少在这儿借着傅宴山的名头说事。”
“可事实如此。”宋以歌笑出声。
谢景初叹气,接道:“所以我如今才不想见你。”
说完,谢景初抬头看她,谁知正好与她的目光相接,两人相视一笑后,谢景初这才正了脸色:“说吧,这么一大早的便来寻我,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确有一桩事。”宋以歌颔首,“我想麻烦你派人继续盯着许生。”
“他?”谢景初挑眉,“上次时,你们便与我说过他,对于许生,我已经严加防范了……”见着宋以歌的脸色着实说不上好,谢景初心思转的飞快,没一会儿,他便试探道,“难不成是和昨儿的事有关?”
“是啊。”宋以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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