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钟。
房外两个精悍的小伙子正在车里吃打包肠粉,小艾走过去给他们递了两瓶饮料,随意地问:“好长时间没见莫小姐了,她今天在公司吗?“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看,顿时噎了声,夹杂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外头有事,不在。“这是四哥交代过的话,他们知道莫小姐是前两个保镖的老板。
小艾哦了一声,回到房内,把话重复了一遍,确信他们是外地口音没错。欧阳妤攸已经收拾好一个小行李包,她听了微微点头。
她猜的没错,外面两个不是莫莉的人。
他们显然是陈嘉棠那天来了之后才换的,原来两个保镖不见了。
难道莫莉也出了事,安保公司的人撤了,所以陈嘉棠才换了自己的人过来?
欧阳妤攸试着给莫莉打电话,但她手机是关掉的。
以她对莫莉的了解,那女人很可能也去了缅甸,在这之前欧阳妤攸从未想过莫莉会去找他,因为季临川这趟是为公事出远差,莫莉没理由跟过去才对。
她记得季临川走时说过,一起去的有丁一恒,她找林秘书要了丁区长的电话,但,一样打不通。林秘书安抚她说那边现在很乱,连秦区长前段时间都住进了医院,矿场爆炸失踪的人很多,当地警方不作为,陈副总已经派了人过去做善后处理。
林秘书并不知道欧阳妤攸手上有签证,以为她是想了解季总去世的具体情况,才打电话找丁区长,林秘书考虑到她身体状况,所以不敢透露太多细节,只能草草结束通话。
林秘书没告诉她,丁区长也在失踪的名单里面。
季总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季夫人知道消息当场晕了过去,季凡林董事已经去了帕敢,公司幸好有陈副总在,所有的工作还在继续,除了董事会和林秘书,公司上下现在还处于被严密封锁消息的状态。
欧阳妤攸挂了电话后,见小艾抹泪看着她:“小攸姐,你真要一个人去啊?“
虽已初夏,她还是穿了件蓬松的长款外套,不规则的衣摆,前面只遮到大腿,后面却长长落到脚踝,若只看背影,她依然不大像孕妇。
是,她要去,无论如何,谁也不能阻止她去找季临川。
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要去看他。
何况她也不是一个人,等到了缅甸,她会去帕敢跟小叔叔会合,虽然她并没有提前告诉季凡林,也叮嘱小艾在她到达那里之前,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她过去。
小艾看出她心意已决,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和司机送她到机场。
欧阳妤攸仔细研究了路线,她得先飞内比都,到了当地再坐车去帕敢。
就像当初去找陈嘉棠一样,她义无反顾,甚至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勇敢,因为那里有她爱的人,那里有她的季临川。
进了安检,她一个人坐在登机口处,盯着玻璃外起起落落的飞机,她手和脚全是冷的,胸腔里拳头大小的那块肉,像坚硬锋利的石头,正一下下撞击她的身体,她满脑子都是他,耳畔总是听到,他在叫她的名字。
妤攸……
欧阳妤攸……
他的声音,时而不羁,时而暴躁,时而又无可奈何。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虽深信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荒谬的玩笑!但某一瞬闪回的念头,还是会问自己,等到了爆炸现场,如果,如果一切都是真的……
她该怎么办?
她现在的冷静,执拗,深信不疑,全都会被一击即破,包裹在里面的悲痛,软弱,依赖,占领了她之后,她还能怎么办……
上飞机后,空姐见她脸色太差,过来给她杯热水和一条毛毯,叮嘱她一旦有什么不适,千万要及时按紧急按钮,航空公司对孕妇总是格外小心谨慎。
她试着调整座椅去休息,可她不敢闭眼,因为只要昏昏沉沉睡着,她梦里就有个小婴儿在哭,她劝不好,撕心裂肺的声音,哭得她心很疼。惊醒后,她摸着脸颊冰凉的泪,眼眶正源源不断往外冒,她不想哭,她明明不愿让自己哭,可那个孩子,却像知道她似的,总是出现在她梦里代替她哭。
飞机落地后。
她拎着小行李包到了出口,外面有很多缅甸人举着牌子在接人,她径直往外,打算去换币租台车,一刻也不能停,她今天一定要赶到矿场。
忽然,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短发及耳,穿着破洞裤,黑色短靴,直接挡在她面前。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欧阳妤攸见阿点妹诡异地笑,就像第一次在云南见到她时,那种狡黠带着恶趣味的笑意。
“陈阿四让我来接你。“阿点妹身旁还有四个壮硕的男人,只见她歪歪脸,那几个人先一步往机场外走,好像是去开车。
欧阳妤攸没想到这么快陈嘉棠就知道了,难道他今天去半山找她,是小艾告诉了他?
不会,如果是这样,小艾会通知她,而她自落地没收到任何信息电话。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房外那两个陈嘉棠的人,跟踪她的车到了机场?
正在她恍惚间,阿点妹拿眼睨她:“走吧,你带着球不方便,我们送你。“
欧阳妤攸没再去想阿点妹为什么这么巧就在缅甸,她现在一心只想去矿场,别的事她已经不愿再浪费精力。
阿点妹愿意送就送吧,有熟人总比她独自租车要好一些。
可能,陈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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