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凡一直坚持到看着外婆被推进急症室才瘫坐在了地上,她大脑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恐惧紧紧包裹着她,压抑着,让她无法喘息。
薛琪蹲在她身旁,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落,她害怕地抱紧膝盖,身子一直在轻微的颤抖着。
越凡靠着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诊室看,她期待着下一秒会有医生走出来跟她说,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关闭的门迟迟没有打开。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越凡一把握住薛琪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她艰难地张嘴说道:“你别哭!别哭!不准哭!!外婆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她浑身发冷,后背不停地留着虚汗,上牙和下牙不自觉地发颤。
薛琪哭声一止,越凡的力道太大了,不像是平时的拥抱,更像是想找个依靠。她忍住眼泪,反手抱住越凡,哽咽着说:“对!不会有事的,我们……明天还要和外……婆一起买……新衣服呢!还要一起过年……不会……有事的。”
空荡的长廊,两个相拥的身影,哪怕是拥抱也抵不过她们内心的悲凉。
医生摇摇头让越凡去见外婆最后一面,她几乎是爬着进去了,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
当进去以后,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外婆泪水当时就涌了出来。
外婆虚弱地睁开眼睛,她仿佛老了十岁,她动了动干枯的手,嘴里喃喃着什么。
越凡疯了一般扑到了床边,握住她的手,她哽咽着说:“外婆您说什么?”
眼眶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凑到老人嘴边去听老人的话。
越婆婆双眼浑浊,嘴里轻轻地念着,“丫头,丫头……越丫头。”
越凡的眼泪冲刷着脸颊,她狠狠地点了点头应道:“我在,我在。”
越婆婆气若游丝,她说:“丫头,外婆不想死,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越凡呼吸一滞,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外婆活着也是个累赘,活着也是个累……”老人的声音愈来愈小,一个“赘”字还没说出来声音戛然而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越凡感觉握着那个手瞬间没了力气。
越凡看着老人紧闭的双眼,“外婆,您怎么了?外婆您醒醒啊!”
她哭着趴在老人身上,“您别走,您走了我怎么办?明天就二十九了我还要带您去买衣服。我们还要一起吃团圆饭,我买的门联还没贴,我还没有好好陪陪您,您怎么可以走呢?我求求您,不要,不要走,留下陪我好不好?”
越凡说到最后已经无法发声了。
薛琪站在她身后,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人紧闭着双眼,安详的像在睡觉,怎么走了呢?昨天外婆还在给她做饭,下午她还在陪外婆择菜,她怎么就走了呢?
越凡放肆地哭泣着,她一直哭到声音嘶哑。
薛琪哭着喊她,“越凡,外婆……走了……真的走了。”
越凡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她,她眼神儿茫然,像是懵懂的孩童,她轻轻地低喃,“走了?怎么可能!外婆可以长命百岁的,她可以长命……”
越凡没有说下去,她的声音哽咽了,她骗不了自己,外婆真的走了。
越凡哭声悲戚,哭到悲鸣,哭到断断续续,不成声。
薛琪从来没见过越凡这么哭过,心疼的难以忍受,她刚想上前去抱抱她,越凡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站起身一把抓住薛琪,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薛琪被吓住了,她颤着声音问:“什么怎么回事?”
“外婆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发病?你说啊?”越凡的脸有些狰狞,她眼睛哭的通红,显得十分可怖。
薛琪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她说:“越凡,对不起……”
越凡的双眼瞬间暗淡了,仿佛她的世界再无光亮,她送开了紧抓在薛琪肩上的双手,慢慢跪在了地上。
越凡用极其平静地语气说道:“滚吧。”
薛琪震惊地站在那儿,让她?
越凡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眼神儿冰冷,薄唇轻启,她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滚吧。”
薛琪眼睛发酸,她后提了两步,越凡的眼神儿简直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她艰难地唤道:“越凡……”
“我让你滚啊!”越凡突然像个暴怒的狮子突然嘶吼起来。
薛琪捂着脸,脸上一片湿润,她转身走了,她在这儿只会刺激越凡而已。
越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反应了两秒,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了卧室,还没进入她外婆的房间,她就站在大堂不动了,供桌上的蜡烛还点着,老人的黑白照片泛着新。
越凡看着老人还笑着的脸,目光呆滞,张了张嘴叫了一声外婆,她双腿无力跪在了地上,一点点爬到供桌下跪直了身体。
今天是正月初一,昨天刚降的大雪,天儿冷的刺骨,越凡像是感受不到一样,穿着单衣,膝盖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直跪在那里。
这几天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每次从睡梦里惊醒都是一脸的眼泪,她总觉得外婆没有去世。
外婆已经下葬了,在过年前一天。
那一晚她跪在供桌前守夜,过了十二点四周邻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她只能对着白烛看着外婆的照片。
门联她昨天已经贴好了,只不过由原来的两个人贴变成了一个人贴,从原来喜庆的红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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