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一停,盘踞了许久的乌云也渐渐散了,太阳从云层中露出脸来,微风吹走东城湿冷的空气,给阴霾已久的城市带来了温暖。
顾元博今天心情不错,中午团子第一次去幼儿园,比他想的要轻松很多。团子很乖,不哭不闹的跟他挥手再见。
他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孩子的时候,窄薄的嘴唇渐渐的上扬,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啊。
“顾医生好!”
是隔壁科室的小曹,顾元博收起脸上的表情,礼貌而疏离的点了点头。
小曹虽然刚来医院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对于这个隔壁的顾医生,却是听说了太多次。人帅、话少、很禁欲,是医院里很多年轻小护士的理想男友,所以见他这样态度,也不在意。又问道:“顾医生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吗?”
顾元博已经转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习惯性的碰了碰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淡淡的说:“没。”
这会儿正是中午的交班时间,医院里病患不多,小曹不甘寂寞,主动进了顾元博的办公室,在一旁的患者椅子上坐下,意味深长的说:
“顾医生,你这样是不行的。”
顾元博抬头看他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了?”
小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你话太少了,这样会增加患者压力,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顾元博弯了弯唇,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点极其少见的笑意,轻轻一荡,仿佛春雪初融般,淡淡的,但是却能让人轻易沦陷其中。
“不会的。”他说。
笑容转眼即逝,小曹收起眼底的惊艳,心想:“难怪那么多的小姑娘都心心念念的想着顾医生,这真是将高冷禁欲与撩拨人心纯熟掌握,撩人于无形的技能,看来自己还需要好好学习。”
顾元博已经翻开了前几天休息时的患者记录,认真的跟自己手抄的病例对照起来。
“哎,听说咱们医院昨天住进来一个不了得的人物。”小曹神秘的咳了两声,又补充道:“就在你们骨科住着呢。”
顾元博没什么兴趣,淡淡的哦了一声。
“我听他们说,是什么谢家的二少爷,谢家你知道吗?城西的化工厂跟咱们医院周边刚建的楼盘都是他们投资的。”
正在低头写字的顾元博手一顿,镜片后的狭长的凤眼微眯:“叫什么?”
“叫,听说叫谢混?我也不清楚……”
小曹又说了两句,他们科室的另一位助理医生小刘来了。曹医生喜出望外,道了声别,小跑着回去了。
屋内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顾元博坐了一会儿,翻了翻昨天到今天中午的患者记录,果然看到了那个名字。
他原本就淡漠的脸上更是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这个已经毁掉自己未来十年人生的人,又来捣什么鬼?
……
谢混百无聊赖的靠在病床上,一边吃着小跟班沈六剥的瓜子,一边思考着自己这两天内所经历的事情。
就在昨天早上,他还是满怀志向的四好青年。
虽然工作不怎么样,七八年了还在影视城里跑龙套,勉强为生,但是至少自由且大多数时候高兴。
虽然跟女朋友近来关系微妙,但是也算踏实,还没走到崩的那一步。
一切都很平和,直到他前天晚上意外撞见了女朋友和自己好兄弟的奸情。
然后一切的事情就像可怕的蝴蝶效应一样,丢掉工作,被卡车撞飞,然后重生到这里。
他以为当时以那辆大货车的力道,自己就是不摔个粉碎,也得被轧的变形,没想到他又手脚完好的醒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身边带着点湿热酒气的小男人堵住了嘴……
谢混:“??呜……嗯……啊!!你他娘的谁啊!”
在众人又惊疑又暧昧的目光中,他惊恐的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还没等缓口气,那个恶魔一样的大哥谢自远就出现了。
就那么残暴的掰断了他的右胳膊和左腿……
想到这里,谢混看了看自己打了石膏的胳膊和腿,一直到现在还有稳定持续的痛感传来。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人生生的掰断自己的胳膊腿儿,那感觉,一个字,惨,惨无人道惨绝人寰惨遭不幸!
这个谢自远,真是狂妄自大又暴力变态,连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这样的毒手!
“呸,这个死变态,我早晚要让他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一旁守了半天的沈六安慰道:“二少爷,你也别太生气……”
谢混哼了一声,转头看他,“你不是我的小跟班?怎么从我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劝我别跟那个狗屁大少爷生气?他都把我害成这样了,我能不生气吗?!”
沈六干笑两声,“我当然听二少爷的,只不过现在我们真的不是大少爷的对手。”
谢混不屑的嗤笑一声,他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身份多么牛逼,堂堂谢家财阀的二公子!要是他昨天晚上知道这些,说不定谢自远面对的就不是手无寸铁的他,而是一场世纪型的血拼!
“既然是我的人,就给我说点有志气的话。咱们手下多少人?”
沈六顿了一会儿,迟疑的说:“我们……十几个吧。”
十几个,确实不多。谢混有点泄气,随口问道:“那谢自远呢?他有多少人?”
沈六这下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半晌才压着声音说:“大少爷……八九百吧。”
谢混手一抖,刚刚从沈六手里接过的瓜子全洒在床上。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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