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这么无助的时候,他还是刚刚从国外回来。其实心情要比现在愤懑并且纠结的多。
顾元博安静的仰面躺在床上,摘了眼镜,乳白色圆灯上精致的透明花纹就有些模糊,脑子里各种想法在激烈碰撞,他甚至觉出一点走投无路的无力感。干脆闭上眼睛,任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
昨天一夜没睡,又长时间的精神复杂,让他身体疲惫至极,即使头脑依然努力清明,意识也渐渐模糊下去。
在梦醒挣扎的一线,顾元博隐约听见谢混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脑子里顿时清醒了两分,他问自己:为什么现在开始考虑这个人的感受?没有来得及思考,困意又随即铺天盖地袭来,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到了下午,外面天色阴沉,一改这些日子的舒适,灰暗的云层慢慢扩大侵袭,在城市的上空肆无忌惮的铺展开来。
睡了一觉,他感觉自己精神好了点,只是阴绵的天气似乎提醒了心情,让原本就复杂的心落到了低谷。
找到眼镜戴上,顾元博喝了点水,这才感觉内心平静了些,开门下楼。
谢混跟团子都不在,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团子的图画书还在沙发上扔着。顾元博帮他把书收好,这才去问了问正在院里打扫的佣人,这才知道两人中午就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不需要,可这一觉竟然从早上睡到了下午。顾元博抿了抿唇,也不在多想他们两个出去干什么了,就径直往后院车库走去。
早上男人特地借了医院同事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张口就是钱。还是一样的口气,一样的理由,张口就是再给我一百万。
他还没有问清楚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是钱花完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昨天做完手术就直奔团子的医院,早上醒过来自己也没有过去,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医院了。
顾元博想到这里,自嘲的挑了挑嘴角。既然又找到自己,不要到钱想必人也不会走。
都说父母恩大过天,可他只觉得,这天太沉了,真的压的他喘不过气。
从他八岁起,父母就开始过着分居的生活。父亲顾军守着点不大不小的生意,没工夫管他们母子俩,母亲也尽力带着儿子避开流言蜚语,在不求人的前提下,让他过得更好。
所以顾元博从小就学会了隐忍、沉默、努力,但他急着长大。沉默隐忍都只是无计可施时的表现,他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更讨厌那个将他们母子弃之不顾的男人……
顾元博想到这里,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周末的医院好像比平时人多一些,只是今天似乎给人感觉更加不同寻常,顾元博停了车,就直接上楼去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原因,只觉得医院里经过的同事看自己的目光都怪怪的。顾元博薄唇紧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上了二楼,刚刚拐弯,在楼道里来来去去的病人和医护人员中,他竟然一眼看见自己的门前站着一个人。
顾元博眉头微皱,又走近了几步,才发现并不是早上打电话来要钱的男人,而是个并没见过的陌生人,个子很高,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外套跟休闲裤,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男人看见他,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了点表情,上前一步说:“顾先生,你终于来了。大少爷不让我们去你跟二少爷的房子,我只能来医院等您。”
顾元博面色微变,站定了声音冰冷的问:“有事?”
男人露出一个不怎么客气的笑,将手里的信封递过来,低声说:“这是大少爷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希望你今天下午八点,能和他在上次见面的‘依云小镇’聊一聊。”
顾元博扫了眼他手里没什么分量的信封,冰冷又不屑的勾了勾嘴角,凉声说:“不用了。”
说完直接越过还在门口站着的高个男人,就要进办公室。
“顾先生,大少爷说如果你拒绝,就让我回去准备棺材。”
顾元博侧头看他,见他又说:“少爷还说,就算你不愿意见他,这个东西也一定要收下,你现在很需要。”
顾元博仿若寒冰的眸子在他的弯下来的腰和手里的信封上无声的扫了几遍,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信封到了手上,比看起来更没有分量,又轻又薄。顾元博拿了东西,也不再管门外的人,直接进了办公室。
是自己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谢自远竟然还有心情来纠缠自己,顾元博捏住信封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直接揉皱扔到了办公桌边的垃圾桶里。
从当年发现这个人背叛自己之后,他就不愿意再跟他有一丝的牵连。他现在甚至后悔上次见他,以至于现在心中连两人最后的一点美好回忆都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今天真的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门外的男人走了之后,顾元博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谢自远的名字连同两人之间的矛盾在脑海里来回闪过,像是个毫无意思的黑白默片,让人昏昏欲睡。
两人认识了太长时间,关系一直不错,谢自远作为一个他多年孤独求学的陪伴人,顾元博内心还是觉得有些特别的,以至于后来他开口告白的时候,顾元博一度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也动了心。
国外的日子比国内更加枯燥无趣,留学生里更是对亚洲人有说不清楚的抵触,再加上顾元博本身性格冷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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