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放这里就好,你下去吧。”
静默片刻,香云声音又起:“怎么还不走?有什么事吗?”
秦子潇声音小得连我都差点听不清。
“师父,我想问,小师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为师不是告诉过你,她奉调去了别的观吗。”
“可……她的东西都还在。”
“不过是几件衣服,有什么好惦记的,回头师父让人给她捎过去便是。”
我听到此处,心里不由冷笑,捎过去?应该是烧过去才对吧?
秦子潇闻言声音里透出了惊喜:“那不如,就让弟子去吧,弟子也想着,和她道个别。”
香云显然没料到这秦子潇这么难缠,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好,到时候让你亲自给她送去,这样总可以了吧?下去吧,为师要休息了。”
但秦子潇并未告退,而是怯怯的又问:“什么时候出门,还请师父示下,弟子也……”
不等她说完,香云那原本慈和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子潇,我看今天不是景玉求你帮忙,是你主动求景玉歇着,自告奋勇的来给为师送点心吧?”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秦子潇吞吞吐吐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香云却有些恼了:“也好,为师今天就明告诉你,纪灵她,回不来了!”
秦子潇显然受了惊吓,手里的茶盘掉在地上,咣啷啷一阵乱响。
“她……她怎么了,她……”
“她什么她,她已经不幸亡故!”
说到此处,香云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语气放平了些:“但她身为奇云观的弟子,为观里争得了莫大的荣耀,虽然以身殉职,也是虽死犹荣!”
秦子潇难过的哭出了声来,抽泣着问:“可您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不是瞒着你们,而是未到公布的时机。不出意外,半月之内总坛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这一次,我奇云观可能会一雪十年之辱,将东宁纳入我们观的供奉范围之内!”
听到此处,我身边的杨树已经按捺不住,双眼里血丝迸现,如果不是被我拉着,早已冲进去找香云拼命了。事情已经很明显,就是她把纪灵推到了必死的境地,或者说香云压根就没想过让她活着回来。
我用力掐了掐杨树的胳膊,示意他冷静点,我倒想听听这香云,还会说些什么。
只听香云假惺惺的装出悲痛声调:“好啦,你也别难过了,要说难过,为师又怎么会比你少了,她也是为师最珍视的弟子啊!”
“可你知道,人之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
“灵儿为了观里的荣耀而死,就死得比泰山还重……”
秦子潇已然泣不成声:“那她……是怎么死的?”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我只能告诉你,她做到了连陆大执事隐忍十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不止替我们奇云观争得了荣耀,甚至为我黑龙教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她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得我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死不要脸的老东西,这么荣耀的事情,你怎么不亲力亲为?
踩着自己弟子的尸骨媚上邀宠,事后居然还能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张口荣耀闭口荣耀,实在让人齿冷,套句诸葛武侯的戏词:“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虽暗怒,却顾忌着秦子潇在里边,强按着心火。
可杨树却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杀机,趁我没拉着他,翻身跃进了院墙之内,明明重伤未愈,却翻墙上瓦如履平地,几个闪身便已窜到了香云房间的后窗口,一脚踹开了窗子跳了进去。
我见状只能紧随其后,飞快的跟了进去。
只见香云一身白玉睡袍坐在沙发里,正端着茶盏,目瞪口呆的看着破窗而入的我们。而早就哭成了泪人的秦子潇,跪坐在沙发一侧,也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惊骇的看着杨树。
显然,她们做梦也没想到,我和杨树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知何时,杨树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烁的虎牙匕首,他看都不看香云一眼,而是深深的凝视着匕首,自言自语:“小灵灵,你自己选,是给她割喉、剜心、还是开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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