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多呢!”北辰璧举着明珠,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就你和我,如星月常相伴,夜夜流光相皎洁。多美好多有诗意啊!”
柴凤音手一抖,抱着手臂戳掉一层鸡皮疙瘩,艰难地转过头说道:“做你自己就好,别学人家念这些酸话了……”
“……阿音不喜欢吗?”
柴凤音立即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北辰璧默了,哪个说的小姑娘都喜欢听情话,拖出去!
忽然,柴凤音面色一紧,“院子里有人。”
北辰璧不慌不忙地收了明珠。柴凤音只觉眼前突然一黑,来不及生出一丝心慌,手就被人紧紧握住,心安稳地跳动着,只是节奏突然有些加快。
渐渐地,两人耳中传来愈发清晰的啜泣声——
“娘,我好想你,呜呜……”
“呜呜呜……她们,她们竟然给我吃剩饭剩菜……”
“二姐,也敢不听我的话了,呜呜呜……”
听到这句,柴凤音不禁翻了个白眼,母亲和大姐都生死不知了,还惦记着作威作福!
没错,这哭的凄惨的人正是白日里受了委屈的柴秋蓉。大夫人倒了,后院当家做主的人也换了,柴秋蓉这位过了气的嫡小姐,日子自然没有以前过得滋润:伺候的下人阳奉阴违,大冬天厨房送来冰冷的饭菜……
不光下人们捧高踩低,就连从前事事以她马首是瞻的柴碧萝,也不再对她唯唯诺诺。柴秋蓉一夕之间真切体会了一把世态炎凉。
要柴凤音说,就是一句: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从前柴秋蓉仗着自己是嫡女,把庶出的柴碧萝当丫鬟使,现在也该轮到她尝尝看人脸色的滋味了。
耳边的哭声还在没完没了,柴凤音将书房仔细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书信,不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大夫人的卧室,与书房中间就隔了一间客厅。柴秋蓉还在那里哭得动情处,声声悲凉清晰可闻。
黑暗里,北辰璧忽然缓缓凑近,呼吸打在柴凤音的侧脸。
“你干嘛?”柴凤音脸保持不动,眼角的余光却向他凉凉地发出警告。
北辰璧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开合的嘴唇,喉咙咽了咽,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阿音,要不要我去将人解决?”
“不必了,明日再来吧。”
两人离开得悄无声息,卧室里的柴秋蓉根本毫无所觉,忽然她似乎是哭累了,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一回到偏院,北辰璧先声夺人地问道:“阿音,或许大夫人根本没把书信保留下来呢?”
柴凤音目送他登堂入室,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站到桌边幽幽道:“那就撬开她的嘴。”
北辰璧喝茶的姿势一僵,放下茶杯面色如常道:“可是大夫人已经疯了。”
柴夙动作相当迅速,昨天就已经给大夫人灌了失心疯的药,连夜就将人送去了庄子上。这般冷酷无情越发叫柴凤音不齿!
不过,以为大夫人疯了他就能够安枕无忧,那就错了!
“你忘了我是丹药师?只是疯了而已,又不是死了。”
柴凤音忽然扬眉一笑,满是威胁地道:“我要睡了,你还不出去吗?”
北辰璧笑脸一垮,幽怨道:“阿音,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我们都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了,我睡在你身边,你完全可以放……心……”
一颗丹药在柴凤音掌心捏成粉末,纷纷扬扬飘进茶杯里。一盏加了料的茶杯被柴凤音推到北辰璧面前,他的声音忽然有点儿抖。
“想留下也行,把这喝了吧!”
柴凤音笑得北辰璧心尖儿颤了颤,虽然凉意瑟瑟,却还是美的晃人心魂,有种想要听话地一饮而尽的冲动。
“阿音,喝了它我是不是以后都能留下了?”
这货还真会顺杆儿爬!柴凤音皮笑肉不笑,“可以!”
阿音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北辰璧狐疑,“阿音,我能问下你刚刚丢下去的是什么药吗?”
柴凤音笑得愈发叫人心凉,“让你不举的药!”
“……”
北辰璧艰难地将茶杯推远了些,刚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些什么,外面突然人声如潮。
“走水了!”
“快救火啊——”
一番动静在寂静的夜里纤毫毕现。柴凤音心里一动,跨步至门口张望,只见大夫人院子的方向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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