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苗飞的话,王阳波和唐玉不约而同对苗飞点了点头,这小子个头虽然不高,头脑眼力却都足够敏锐,是一个未来能撑起天鹰镖局的栋梁之才。
苗飞刚刚说完,王阳波身边一个身着赭色棉袍的干瘦镖头叉起腰,摸着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神情猥琐道:“照小苗子这么说,这是一对野鸳鸯?说不定是个油嘴滑舌的穷小子拐带了一个黄花大闺女,骗人家浪迹天涯又怕人家闺女父母不许,于是两人天一亮就赶紧躲进了这寻常百姓谁也不敢来的野狼峪!咱们赶紧上马,说不定还能瞅见一幅活春宫哪!”
魁梧似黑熊的粗壮汉子拿板斧对赭袍镖头比划了一下,笑骂道:“付大广,昨日夜里你不是才去过回春苑吗!怎么春红姑娘没给你把火全都泄出来?你不是跟咱弟兄们吹牛说一晚上能……”
唐玉眉头一皱,她自幼在天鹰镖局中长大,周遭全是这种目不识丁的粗野汉子。镖师们走镖时日夜都游走在鬼门关,过惯了朝不保夕的日子,今天挣下了十两银子明天都不一定有命花,他们怎么可能知书达礼,文质彬彬?
付大广这种人唐玉自然是司空见惯,但毕竟是女儿身,在这种尴尬场合下还是又羞又怒。
苗飞注意到了唐玉脸上的神情变化,他猛得站起身来,开口打断了粗壮汉子的污言秽语。
苗飞对王阳波抱拳说道:“师父,不管这两人是死是活,咱们都要先行赶路,在天黑之前务必要走出野狼峪,在这种地方可不能过夜!”
王阳波刚想说话,突然间他意识到唐家二小姐也在场,于是转过头,问唐玉道:“二小姐,你看呢?”
唐玉柳眉紧皱,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厌恶语气道:“一切由王大镖头做主!”
唐玉略带恼怒地一转身,差点跟此行的金主“三公子”撞个满怀,也不知这鼾声如雷的家伙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站在众人身后默言不语。
“三公子”脸上依然带着银色面罩,唐玉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出自礼节,唐玉对“三公子”说道:“出了点可有可无的小状况,公子请上车,咱们还要继续赶路!”
“三公子”盯着唐玉脸上的刀疤看了几眼,直至他注意到苗飞眸中射来两道颇为警觉的目光,才收起视线。
但财大气粗的“三公子”丝毫没有顾忌苗飞,开门见山道:“姑娘,可否到我车中一叙,小酌两杯,驱驱寒气!”
唐玉不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也不是心思纤细的小家碧玉,她身上豪爽利落的江湖气丝毫不让须眉,何况眼前这位不露面目的“三公子”谈吐得体,不比那付大广之流文雅多了?
唐玉一点头,伸手道:“公子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继续上路,苗飞竖起耳朵,骑着马紧紧贴在镖队最后一辆马车旁边。
令苗飞欣慰的是,二小姐唐玉和“三公子”聊得尽是西凉和幽燕的风土人情,既无风月更无声色。
走镖有走镖的规矩,金主不肯说来历出身,唐玉自然不能问。
天鹰镖局的这支镖队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深入野狼峪中心地带。
让王阳波讶异的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大当家“一撮毛”连个影都没露。
更让王阳波讶异的是,野狼峪雪地上的那两串脚印始终未断,不疾不徐稳稳当当一路向前,步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野狼峪越是平静,王阳波心里反倒越不踏实,几十年走镖经历让他总感觉这趟镖不应该这么顺利。
就在王大镖头心情忐忑不安时,座下骏马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把他甩下马来。
王阳波刚刚收紧缰绳直起身子,就骤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王阳波一声尖厉唿哨响彻野狼峪,天鹰镖局所有随行镖师翻身下马,刀出鞘弓满弦,背靠背结成阵势,就连搬运货物的趟子手也都从马车下面抽出了开山刀。
野狼峪地势低洼,根本无险可守,王阳波给身旁的付大广一撇嘴,瘦骨嶙峋的付大广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叼在口中,硬着头皮走进两侧树林,向前方摸了过去。
不多时,前方传来了付大广一声极为凄厉恐慌的惨叫!
已经赶到镖队前方的苗飞惊奇的发现,那两串脚印,恰恰就断在了前方不远处!
苗飞不动声色地摘下长弓,猫腰提刀就要向前走去,闻声赶来的唐玉倒是没有阻拦,王阳波却一把拽住了苗飞后背上的箭匣。
“先别急,付大广没死!”王大镖头低声喝住爱徒苗飞,静静盯着前方,气息丝毫不乱。
苗飞的脸上虽然明显有几分疑虑神色,但师命不可违,他把腰刀按回刀鞘,把那张三百斤的硬弓拉满,箭头指向付大广惨叫传来的方向。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绷紧全身神经的苗飞心中默数了五个呼吸后,就远远看见付大广跌跌撞撞,一步一滑地跑了过来。
付大广的赭色棉袍已经被树枝划开了两三道口子,袍中絮的棉花都翻了出来。
付大广失魂落魄,眼神慌乱,脸上、手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难道他受了重伤?可他的步伐虽然不稳,可并不慢啊!
王阳波上前几步,一把扶住付大广,焦急问道:“伤到哪了?一撮毛的人马来了?”
付大广大口喘着粗气,根本没有理会王大镖头的问题,他结结巴巴说道:“死人……血……前面,前面好多的死人……好多的血……”
王阳波呼出一口长气,一撮毛仍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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