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房门外吵吵嚷嚷,陆欢儿睁开眼,白色的床幔系在床的两侧,屋里弥漫一股桂花的甜香,窗户开着,能看见院子里攒动的人头,窗下是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铜镜。
一个小丫鬟看见陆欢儿睁开眼,忙大喊:“夫人,小姐醒了。”
随即跑到床前,焦急地说:“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陆欢儿仔细打量这小丫头,圆圆地脸蛋,大眼睛,两个小辫子用头绳系紧垂在耳旁,个子不高,但是透着股机灵劲。
此刻正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含泪花,激动地说:“小姐,你可醒了。”
陆欢儿纳闷,这人她不认识,再打量房间,这里她没来过,她在哪?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三步并两步飞奔而来:“我的孩呀,你怎么样?你可吓死为娘了”
脸上泪流满面,紧紧攥住陆欢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可怜的欢儿,别吓娘呀”
说着,把脸埋在陆欢儿手里止不住哭。
这妇人她也不认识,陆欢儿无奈,也不知如何应对,一脸茫然。
动动身子,陆欢儿对着妇人说:
“我怎么了?我脑子疼,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妇人一听,急忙仔细打量陆欢儿,看了半刻又大哭:“我可怜的孩儿呀”
旁边丫头见状,抹抹眼泪:“夫人,别难过,小姐醒过来就好!”
擦干泪:
“夫人,要不要去请大夫?”
那妇人听了,这才稳住心神,吩咐道:“秋桐,去叫大夫吧,并把老爷请过来,去前院把春香,夏婵,冬梅都喊回来。”
秋桐去了,妇人这才看向陆欢儿,抬手摸摸她的发,她的脸,眼圈又红了:“你可吓死娘了,怎么回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欢儿见这妇人头梳盘发髻,身穿对襟夹袄,墨绿色长襦裙显得身材窈窕,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眼神温柔,让人心生好感。
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但至少在真正关心她,心疼她,于情于理该唤她一声娘。
于是陆欢儿点点头,假装迷茫的样子:“嗯,娘,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前日你受邀去城西魏府赏菊,回来路上,正好安阳王府祁王爷的马车路过,不知怎的,那马忽然惊厥,祁王爷虽然在马车里,但是人家武功好,马上躲开了,倒是你,从马车里摔下来,这一摔昏迷了三天,大夫都说你不行了,为娘可吓死了。”
说完又抹起眼泪。
陆欢儿仔细想想,没有记忆,但是也拉过妇人,拍着她:“娘,不要伤心了,女儿这不是没事了?放心吧,女儿会好好的。”
说话间,外面人多的脚步声,说话声都传过来,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走进来。
留着一撇胡子,面色黝黑,穿着紫色锦缎长袍,妇人见状忙起身:“老爷,欢儿醒过来了,快看呀,欢儿醒过来了。”
陆建勋几步上前,也是面露喜色,抑制不住惊喜:“好,好,好”
连叫几声好,眼睛也湿润了。
等一屋子人寒暄激动后,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走进来:“陆大人,老夫为陆小姐把把脉吧。”
众人后退,老者仔细把脉后说:“陆大人,夫人,小姐身体已无大碍,只需静静调养,至于想不起之前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也不必过于担心,顺其自然为好。”
说完老者点头示意走出房间。
陆建勋也坐在床边拉起陆欢儿的手:“好女儿,醒来就好,以前的事不必去想,只需安心养病,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陆欢儿点头,忍不住心里泛酸,思忖间,头疼欲裂,忽然记忆翻江倒海涌出来。
对呀,她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可是这不是将军府啊,忽又想起来,将军府已被满门抄斩了,她亲眼见到血流成河,将军府满门22口人,一夜间让狗皇帝下旨抄斩。
想到这些,忍不住抓紧床铺,脸色苍白。对了,自己也死了,可这是怎么回事?再环顾四周,难道自己重生了?这个想法让陆欢儿一时间无法消化。
陆建勋和夫人安排好了丫鬟伺候陆欢儿,就回房休息去了。
陆欢儿唤来秋桐:“秋桐,去拿把椅子坐我旁边来。”
秋桐应声过来,陆欢儿认真问:“我之前事全都忘了,你给我说说吧。”
就这样,秋桐絮絮叨叨的讲,陆欢儿人认认真真地听。一个时辰后,陆欢儿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陆建勋是通州节度使,陆欢儿是夫妻俩唯一的女儿,居然也叫陆欢儿,这样让陆欢儿觉得莫名诡异,难道是因为同名同姓所以在她在她身上重生了?
根据秋桐的描述,这节度使的陆欢儿在坠马之后已经昏迷三天了,看来原主已经死了,这才让陆欢儿得以借着她的身体重生。
节度使大人和李氏夫人很疼这个女儿,陆欢儿从小虽然娇生惯养,但是脾气秉性不坏,个性有点懦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和城里其他官家女子交好,所以经常外出聚会。
陆欢儿想了想,问秋桐:“今日是什么日子?我都不记得了”
秋桐可怜巴巴的看着小姐,心想真是可怜,一下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忙安慰她:“小姐,想不起也不必着急,一切有我,你尽管问我好了。今儿是八月初六。”
陆欢儿心里疼,那么将军府满门抄斩也就是在一个月前?
攥紧了手,陆欢儿又问:“这一个月京城可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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