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涴一夜未眠。
第二天,在其余三人都还在睡梦中,涴像往常一样为三人备好了早饭。
她把一封信放在小泽身边,无声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涴推开门走出去,她从没想过,这竟是她看小泽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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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沉沉的,身边似乎人来人往,又似乎空无一人,不知昏睡了多久,小泽慢慢睁开眼睛。
坐在摇篮里自娱自乐的木儿见小泽醒了,咧开嘴咯咯地笑起来,举着拨浪鼓在空中挥舞着。
小泽觉着身体比先前有力气了些,跳下床在屋中绕了一圈,问:“木儿,阿伯和嫂嫂去哪了?”
木儿好似听懂了般,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可小泽听不懂木儿的话,只好坐在床边逗木儿玩。
玩了没多久,木儿突然哭起来,想着他应当是饿了,小泽便去厨房寻找些食物。
推开厨房虚掩的门,小泽吓了一跳:“阿伯,您在家啊?”
老人背对着他,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小泽醒了啊。”
“我睡了多久?”
“多久?”老人眼神空荡荡的,“大概三四天吧。”
“我嫂嫂呢?”
“她……出去了。”
可疑的停顿引起小泽的警觉,他追问道:“去哪了?”
老人垂着头不说话,默默把一把柴火丢进灶炉中,拿扇子慢慢扇着。
“阿伯,嫂嫂她去哪了啊?”小泽急了,他跑到老人面前,蹲下来望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的目光刚和小泽接触,眼泪就顺着皱纹的沟壑流下来。
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小泽焦急地问:“阿伯,我嫂嫂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您就告诉我好不好?求您了,阿伯。”
老人拄着拐杖缓缓站起来,他把炉上的药倒入碗中:“先喝了我再告诉你。”
迫切地想知道嫂嫂的下落,小泽不顾药还烫着,一饮而尽,边哈着气边催促老人:“阿伯,到底怎么了?”
“你先答应我不管知道什么都不要冲动。”
得到肯定答复后,老人慢吞吞地走到房中,从破旧的棉絮下取出封信来。
小泽迅速拆开信,读着读着,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浑身颤抖起来,只觉天旋地转,如坠冰窟。
“不可能,怎么可能,绝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着,跌坐在地下,手中仍紧紧攥着那封信。
老人一把抱住小泽,道:“小泽,以后我就当你是亲儿子,好不好?咱们祖孙三代,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小泽呆呆地立在窗前,日复一日,望着日升日落,望着积雪融化,望着屋前的老树长出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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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成荫,夏虫低吟。
这天黄昏,太阳还在地平线上挣扎,粗暴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老人从厨房走到门口,仅这几步路就已上气不接下气,他咳嗽着,嗓子哑哑的:“谁啊?”
“有个叫涴的是不是在这儿住过?”门外的人厉声问。
听到嫂嫂的名字,小泽的耳朵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刚打开门,一伙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推开挡着他们的老人,见着东西就砸,砸过之后还踹上几脚。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木儿,他吓得哇哇直哭。
“呦,这还有个小孩子。”有人走过来,看着尚在蹒跚学步的木儿冷笑起来。
那人举起手中的短刀,小泽瞪大眼睛,猛的冲过去,那人一时不备翻到在地。小泽顺势抡起木椅向他砸去,那人刚捂着肚子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小泽捡起地上的短刀,面无表情地向其余人走去。
此时的小泽两眼外瞪,眼中满是血丝,全然一头发怒的小牛犊。
出生牛犊不怕虎,那伙人人被镇住了,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从我家滚出去。”小泽恶狠狠地道。
“就凭……”话音未落,那柄短刀毫不犹豫地割下了说话人的小指。
那人惨叫着,推到同伴身后:“这……这小子是个练家子。”
“我再说一遍,从我家滚出去!”
那群人掂量着,虽说这么多人降服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应当不是什么难事,恐怕这代价……他们对视了眼,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小泽丢下刀,弯下腰喘着粗气,过久未练习骨头僵硬了不少,加上长期的生病,这般折腾几乎耗干了他全部精力。
好在儿时的底子打的很好,也能起到震慑人的作用。
待力气恢复些,他急忙跑过去扶起老人:“阿伯,您怎么样了?”
老人闭着眼睛,呼吸十分微弱,时断时续。
小泽晃动着老人的肩膀,老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喜出望外:“阿伯,坚持一下,我去找大夫来。”
老人一把扣住小泽的手腕,此时枯槁般瘦细的指节竟如此有力,他说:“小泽,帮阿伯一个忙好不好?帮我把木儿……”
小泽拼命摇头:“我不要,阿伯,您要自己看着木儿长大。”
“别闹。”老人停下来,深吸一口气,“阿伯的屋里有个包裹,里面还有些铜钱,虽然不多也够你出城了。
“我不要你照顾木儿,你把他送给愿意收养的人家,然后你立刻出城,这些人不是冲你来的。”
“那他们冲谁的?”
“快走,在不走就……”
老人的话戛然而止,手还保持着推的姿势,小泽颤抖地试了试老人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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