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些关于他过往的事应不应该被提起,那个时候他过得应该很不容易,比之她来更加困难,不管他做的事是与不是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她自己也有仇恨,也因仇恨而毫不犹豫地手刃仇人。
所以归根就底,她要怪他的也只有孩子这一件事,可是要怪他的话却又说不出口:“没有了。”
木鼎桦道:“至于九天,到如今还有一个办法可救,但时间也不多了。”
本来低落的情绪因他这一句话被提起,她问:“是什么?”
“梵天。”木鼎桦看着她:“在虚无境始祖魂魄未散尽之时将它锁入梵天阵中。”
她睁大眼睛:“那个假梵天?可是赤天翰已经不知去哪里了,再说要他再用半魂设阵那就是要他去死,就算找到他了也没有可能。”
木鼎桦沉默了一会:“正因为那个梵天并不是完整的,要困住虚无境始祖只能用全魂设阵,而龙族除了赤天翰便只有赤二君知道梵天阵的秘密。”
辛籽翎脸色苍白地看着木鼎桦:“不能是他!”
他注视了她好一会:“我同几个族长商议过了,让他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赤二君。你别多想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犯错,你肚里的孩子会好好的,以后我只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他。”
门外发出一声轻响,辛籽翎退后了一步,微微侧头:“君上你别说了,你知道的,我……”这以后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若要赤骞熙以命相换她会恨九天所有的灵物。
木鼎桦制止她:“我知道,你也别说了。你脸色不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直到身后的门关上她才跌坐在登子上,终于安静了,可这安静让她害怕,眼前全是这些时日可怕的一幕又一幕。她用手护住肚子,周身开始发冷,屋里那一盏微弱的灯将她的影子扯得很长很长。
左右不过二日,那时辛籽翎正站在如今人满为患的莆萝草岭锁着眉抬头看天空被蒙上了一层一日厚重过一日的黄黑色的重纱般的灰尘,隐隐透进来已所剩无几的阳照在光秃秃的土地上仅剩的几株瘦弱小树枯萎发黄的枝叶上。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正站在那里发呆,知道赤骞熙已经要将梵天阵画完时她简直要疯了。怎么冲过去的她完全不知道,等她有意识时正被廉易等人死死拦住,她看到远处黑龙裴伟率队开道在栖木林之外驻守护卫,她在人群中喊他,见到他一顿回头看过来,深深地望着她这一方。
大概是害怕她对赤骞熙造成影响,居然有人主动过来帮着廉易拦住她,阻止她奋力的挣扎,甚至动用灵力压制住她。
她奋力挣扎,喊得声嘶力竭,可是他头也不回。他为什么这样,就算是陌生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么绝情,他难道听不道有人在求他,他听不到有人害怕失去他。
是啊,她现在算什么,她算什么,他都不记得她。
她被禁锢着,连化回原形都做不到,看着他画好阵法,看着他将赤龙的灵力与鲜血注入阵法之中。
梵天阵被启动,红色光华乍现,巨大的阵法中处处凭空攀爬起灵动美丽的红色繁花,簇簇艳极,盛开又凋零,像生命极尽美丽又终会消逝。
金红的血液与灵力被不断吸走,赤骞熙脸色灰败,像供养那美丽花朵的养分,一处繁荣一处湮灭。
裴伟与他的大儿子裴议压阵,神情肃穆悲伤地注视着赤骞熙,再要不了多久,这一大阵将成而赤骞熙将死。听说过许许多多关于梵天阵的伟说,也知道赤龙族掌握着梵天阵的阵法,可如今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才知道被秘隐了许多年的阵法包含了多少绝望。
九天的生灵哪有能力启动仙界的阵法,不过是以命相换,值与不值实在难说。
在全九天的面前承认赤龙族确实知道梵天如何设阵无疑于承认了赤天翰的罪行,人群中各种情绪复杂,有人觉得这是龙族欠全九天的,也有人为了赤骞熙为全九天牺牲的这一举动默默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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