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这一次伤及根本几乎成为一片废墟,虽说远方的极寒之地因人烟稀少冻土千里伤亡极小,但在剩下的所有灵族的努力之下整个九天调养作息用去了好几千年也仍旧未完全恢复。
北方边境深山之中,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泛着点点粼光,湖边青草幽幽,一条踩出来的小道从湖边笔直地通向不远处一方小巧院落。
白墙黛瓦的院子外围了一圈木头篱笆,枝叶繁茂的绿色蔓藤满满地缠在上头,开出好些桔色花芯白色花瓣的小花来。
院子里站了好熟面孔,已是这里的常客。
一声稚童铜铃般的声音响起:“我写完了,要去看一看娘亲。”
后面跟着一个脸上带着浅浅的疤痕的女子,急着上去拉他:“小主子,你跑慢一点,你父君还在给小姐喂药呢,你待会进去啊。”
稚儿乖巧地停了下来,回头看跟上来的女子:“春姨,你说父亲他还在娘亲房里吗?怎么每日喂药都要这么久呢?”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想陪着母亲啊,每日都要照顾父亲的心情,真是太难了。”
院里顶着一头卷曲白发的赤真珠变出一支拨浪鼓向小小稚儿招手:“小东西快到凤爷爷这里来。”
小男孩笑嘻嘻的看着他:“你是神仙弟弟凤灵珠,才不是什么凤爷爷。”说完用手比划着:“你才这么点大,比我还要小呢。”
跟着他的春玲好不容易追上了他,喘了口气道:“小主子,可不能这么说话,得叫仙上。”说完对着赤真珠施礼道:“仙上请海涵,小主子不懂事。”
赤真珠摆摆手:“哪有那么多的计较,我现在是想通了,自在些好。”这个孩子可是他用仙气滋养再亲手接生出来的,一天天看着长大,疼都来不及了哪里会生气。
一旁身着绛紫捞起抱到怀里,宠溺地捏了捏他胖乎乎透着红的小脸蛋:“待会吧,我听你舅姥爷说你夜魅叔叔和玉叔叔今日便会回来,若是他真能找到,那你娘就会醒了。”
“真的吗?”小男孩睁大眼睛,一脸欣喜:“娘亲真的要醒过来了吗?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一旁的阮玉将廉易捏着孩子脸的手拉下来:“你轻一点,真是,没看到圆儿的脸都被你给捏红了吗。”
廉易乐呵呵地道:“说得是,玉儿说得是。”
阮玉满眼温柔地看着他,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红色衣角一闪,夜魅已同一直站在门口的辛旭涵一起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笑道:“那个老匹夫,九天有难时躲得跟只耗子一样,一等事情过了跳出来要好处时倒是哪都有他,现在还妄想着做族长,也不知他白鹄族剩那几个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当那个族长有什么意思。”
后面跟着进来的坤良玉说道:“蓝凰那个老祖宗现在都清心避世了,他上跳下窜跟个猴似的也值得拿来说。快把东西交给仙上,废话那么多呢。”
夜魅将一柄通体泛着五彩金光的手杖递给赤真珠:“就是这个,那白长贵还不想拿出来,也不看看我的手段。哼,那家伙就是个笑话。”
辛旭涵摇摇头对小男孩子招手道:“圆儿到舅姥爷这里来。”说罢几步上前抱起刚刚被廉易放到地上的孩童,拿出两个油纸包递给他:“拿着,这是你夜魅爷爷和玉爷爷买给你的油饼和糕。”
小男孩将油纸包一把抱在怀里笑弯了眼睛:“谢谢夜魅哥哥,谢谢玉哥哥。”
夜魅笑着拧他一把:“叫爷爷。”
赤真珠找了条木凳子坐在房檐下,房顶上悠悠飘下来一片枯叶,他伸出小胖手接住那片叶子,满面愁思,看起来同他那胖乎乎的小样子极其不符。
彼时那场大浩劫,各方灵族难得如此同心,抵抗过了虚无境始祖恶诅的反噬。掉入梵天阵中的人最终被坤良玉救了出来,当时那种情况,若非裴伟舍命相救,黑蟒小乌整个护在赤骞熙身外,赤家两兄弟就要全完了。可即便如此赤骞熙也调养了好长一段时间,而辛梓翎至今未曾醒来。
黑蟒被烧掉了皮肤上的鳞片几乎丢命,用了这几千年小乌才吊回一条命堪堪长出点新的鳞片,辛梓翎原本同样几乎丢掉性命,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想不到木鼎桦去了趟鬼域找到龚淼合计将被龚枫用尽所用办法也未能再练成丹的赤真珠救了回来,也幸得他这一番醒悟才救回辛梓翎一命,新的一缕仙气被渡入辛梓翎体内,千年以后,也才顺利有了小圆子的诞生。
至此之后,那个一脸冷峻的青年再未来找过辛梓翎,他所领导的西方已成为九天最为强大的一方,只要他愿意,便可将整个九天收入囊中。许多年以后,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为的是找到久匿于世的青蛟,至于后来倒真是被他找到,而在那场寻蛟之事过去之后便再难得有人见到他了。
赤真珠想起那人救走他那日所说的话,充满了哀伤与孤寂,似乎这一放手他便将失去了手中的温度,闹得他的恨意也随着他害怕别人知晓却已昭然若揭的凄悲消散了一大半。木鼎桦当时说什么来着,大抵是感情难以把控,只有这毕生所求才是他正确的坚持。赤真珠觉得,那应该是这满心伤痛的小子最后为挽尊严欺骗自己的话吧。
这小子想要做的废尽心思也要做到,可最终也愿意为了辛梓翎做出改变,这一放手可谓是将他的心掏空了,可叹赤骞熙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带给他的打击:一切事物尽心尽力皆有可成,唯独心,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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