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全部砍了?他倒是想砍,可砍了哪还有人敢上。这一点最基本的御臣之道,他赵慕还是知道的。
他开始反思,暗道还是太快了,这毕竟不是游戏。不急,慢慢来,先把第二个承业的躯体制好再说,只要他想,至少可以活一百二十岁,有的是时间一展志向。
于是,在赵慕静思三日不准任何人打扰之后的当夜,周贵妃开始呕吐。太医一听宫里终于有人吐了,喜得跟什么似的。尽管半月前才把过平安脉,当时确定宫中无一人有孕。
赵慕却苦笑,知道这不是有孕的表现,只是周孆在排身体里的“污秽”罢了。她心思最纯,又懂得养生,一颗心全扑在皇帝身上,加之贵于其他妃嫔的命格,是给他承业的不二人选。
“委屈周贵妃了。”赵慕轻叹一句,转瞬便进了养心殿,询问越刺的大事去了。
果然,太医还未进殿,周贵妃便开始拉肚子。折腾到大半夜,太医非但没领到预想的赏钱,还被骂得狗血淋头。
......
倪光誉送走去越刺挖金的商队之后,就开始着手完成秦王秘使交待的事情。
“皮影戏”一出来,也把他惊了好一大跳,原本不情不愿被胁迫的委屈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秦王得此利器,赵慕必败呀!”倪光誉额头生汗,幸好他留了一手。若不是担心母亲和妹妹在秦王手上失了命,他也不会受秦王的胁迫。如今看来真是错有错招,不然,秦王一旦上位,他小命不保哇。
倪光誉在许州行动,曾九在粤州的行动也开始进行了。
“皮影戏”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东西,强过谣言数倍。如果将赵慕的江山比着一个鸡蛋,那么此时鸡蛋壳已在缓缓破损之中,只等谁掷地一吼,即皮碎蛋裂。
而柯楚楚和赵蕴,便会慢慢蚕食这些碎掉的蛋清、蛋黄、直至整个吞下。
赵蕴没有攻城的百万大军,但他有柯楚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泄即国亡,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强过百万大军。
赵慕什么都不缺,连无法洗去的污点也不缺。此种弑君夺位穷凶极恶之徒,亘古未见啊。一个百姓怕他,纵使一城百姓也怕他,一国百姓还怕吗?皇帝人性沦丧,上不正,如何御下?子弑父即等于臣弑君,天下还有何王法可言?人伦纲常皆成了一纸空文。
假如现在赵蕴又“活”过来的话,那么,民愤将演变得愈发剧烈。更何况,赵慕上台仅两年而已,士族已有微词,豪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赵蕴这个被皇帝追杀还能活下来的皇子,好比黑暗中的一扇明窗,照亮士族心房,点燃豪商希望,也慰藉了百姓对明君的向往。
这才是百姓愿意承认的君王,可以无能,但不能无耻。圣上在他们眼中,是至高无上的圣人般存在,所以才称圣人圣上圣君,岂能要个连亲生父亲都敢杀的皇帝来统治他们?
况且赵慕只能看顾眼皮子底下,其他地区的百姓他可看管不了。平头老百姓只知道吃好穿好,什么新纪元?皇帝啊,您的那些东西我们不懂啊,能把粮食还给我们不?咱只要吃饱肚皮就行,现在饿着肚子什么都是空谈。
皮影戏里的“真相”如瘟疫一般漫延,达到这种效果,比柯楚楚预想的更显著。之后她需要做的就是借着古尔曼人一边自保一边在京城给赵慕添乱,首先就是要捣跨瞭望台,撕掉赵慕最里面的这层铠甲。
“夫人!”泠儿满头大汗的跑进来。
“夫人,出征了!好多大炮,全是从京城拉出去的,狗皇帝要去打越刺。”
柯楚楚闻言惊坐起:“太好了!”正想找乌帕,就见挺着大肚子的乌帕就进来了。问道:“你能行吗?”
“又不用我亲自上,我的那些族人早就演练了数十次。”乌帕回道。
“你说的是抢赌坊还是砸瞭望台?”
乌帕呛道:“有什么分别吗?”
“现在不急……”
乌帕一急,粗暴地打断她:“你忘记此前说过的话了?”
柯楚楚忙安抚:“不,我没忘,但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今天大炮上街,想必不在京城就在京城某处不远的地方,你的人先去端了他们京城的炮厂。”
乌帕瞬间领悟,讽刺道:“你真够黑的。”又问:“是不是想着最好能搬两台架来?”
柯楚楚可没这么天真,回道:“不必,如果你本事够大,就藏十几架在附近,我过去布个障眼阵法。”
“哦……”乌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就是那天你与那位姓文的公子单独呆在一处所用的东西?”
柯楚楚皱眉:“不一样,你知道我们这位新帝也会玄术吗?那会让他看出来。”
乌帕来了兴趣,问道:“那你现在用的保证他看不出来?”
柯楚楚点头:“这是幻径阵,有数百条路可以穿过藏大炮的地方,但眼睛就是看不见。”
乌帕想了想,理解不了,能穿过去看不见?什么鬼玩意儿!但是对她的术法还是信任的,没再多问,照旧挺着大肚走了。
柯楚楚发现桃姐在门外与泠儿谈话,见乌帕过去,赶紧迎上来为扶,态度与芳姨娘见到她时差不多。
泠儿进来不屑地摇头,说道:“夫人,桃姐差不多成她的丫鬟了。天天摸黑做小衣,换着花样给她弄吃的养胎。她看不上我们大荣人,却看得上我们大荣人的育胎之法。”
“天下父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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