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有些好奇,先王妃去世的早,按理来说当年顾瑾还好小,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先王妃对一个还不通晓世事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你当年才那么点大,就遇到如此烦心的事情呢?”
“要让大嫂见笑了,当年倒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只是大哥送我的生辰礼,被人摔坏了。我那时候年纪小,又不敢去告诉父王,所以一个人偷偷躲在花房里伤心。刚巧母妃去花房赏花,看到了我,才对我说了这番话来宽慰我。”他说到这语气更温柔,神色里带上了一股自然而然的孺慕。“您没见过母妃,若您见过,一定也会很喜欢她的。母妃的性子旷达,对小孩子也没有寻常大人的忽视,总是把我们放在大人的位置上与我们说话。只可惜母妃过世的早,不然咱们府里该是另一番气象才对。”
当年冯夫人因为恼恨他亲近先王妃以及钟侧妃,生辰当天在他房里大闹了一场。他自觉没脸又深感委屈,偏偏因着是自己生母,所以也不敢在父王面前吐露半句。钟妃又是个爽利性子,若是将事情告诉她,只怕当场就会将事情闹开。最后没得选择的他,只得在严词管束了院子里的下人后,一个人偷偷躲到了花房。
王妃为他煮了寿面送到院子里,没找到他,不过略微盘问几句就得知了内情。花房里找到快要哭晕的他,把他带回去洗完脸,又重新亲自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整个过程既没有当着他的面指责他娘,也没有再去提及之前的事情。
只是跟他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人都是没有选择的,只能去承受。但与别人不同的是,你可以选择自己去面对他时的心情和应对方式。
那时他并不懂那番话意味着什么,王妃似乎也并没有希望他能当场明白。两个人一大一小分吃完了那碗面,然后王妃当晚让他和大哥一起歇息在了她的院子。给他们讲故事,逗他们开心,而他并不知道那时候王妃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如果他知道。顾瑾不自觉得握了握拳头,随后又在细碎的寒风中颓然松开了手。
沈黎在背后瞧着,不知为何她也跟着有些想要叹气。幸好重来了一回,大家都还有第二次的机会,否则若是前世那样的结局,谁能心意平呢?
廊桥下的流水哗啦啦的绕过各种溪涧里的小石头,欢快的往下方流去。
卫鹤之披着貂裘,倚在朱栏上看着白雾从中幽幽升起,面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真是奇怪,太子享受了老头子这么多年无微不至的关照,他竟然也不想替老头子续命。所以你看,老头子生这么多儿子女儿有什么用呢?关键时刻连个真心伺候汤药的人,都找不到。”
飞光在一旁抱着剑,没有接他的话头。妄议君王,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其实倒也怪不得他们,任凭谁被自己的父亲防了十几年,想来心里也舒坦不了多少。你说,咱们要不要提前回京呢?”卫鹤之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不远处的红枫道,
“端看主子自己的意思。”飞光垂着头,回道。
“真没意思,跟你说话就这点不好,流光还知道顶几句嘴,到你这就成了没口的葫芦,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流光今日当值,主子若是想,属下马上去换她过来。”飞光仍旧低着头回道,
卫鹤之奇怪的转过身来,“你在生气?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主子今日插了手,来日必定后患无穷。您隐忍这么多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又何必为了这点事情,赔上之前的蛰伏。”飞光皱着眉头,昂然抬头道:“陛下这些年根本没把您当过一个皇子看待,没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孩子扔到狼窝来做打猎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您此时回京,太子跟四皇子只会立马把矛头对准您,咱们如今连南域的根基都还不稳,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爆出自己的实力。”
卫鹤之伸出手,在飞光的额头上弹了下。“知道你心疼你主子,放心,我有分寸。更何况我也不单单是为了去尽一个当儿子的孝心,我离京多年,母妃那里我也该回去看看了。这个时候,纵然放再多的人在母妃旁边,我也有些担心。天家,原本就是没有多少温情的地方。他们斗得越狠,局势就会激荡的越加厉害。不过你让流光她们也别多想,我总会等到跟云州的人会晤过后才动身。顾韫不是已经拿出他的诚意了吗?那么我很期待他这次要如何处理,钟家的事情。”
飞光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额头,嘟囔道:“您反正已经拿定了主意,我就知道我劝不动您的。”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好逃避的。不管他对我怎么样,我当人子的也不能丢开我的本分。更何况,我也很好奇他们如今能做到哪一步。毕竟只要我往上走,迟早要跟他们对上。与其名不正言不顺,倒不如我送一个把柄给他们,免得大家平白尴尬不是。”
“那需要咱们调多少人回去吗?”
“你和流光抽调你们下边所有人,先行进京,我等跟云州过来的人见面后,再在后头出发。记着,没我的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要轻举妄动。”卫鹤之背过手,吩咐道。
“是。”
“那世家那边,咱们要试着联系下吗?”飞光有些犹豫的问道。
“不必,做人不能贪多,再说他们背后牵涉的事情太多,我暂时还不想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卫鹤之摆了摆手,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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