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起身,与姜彧平视,目光清冷:“我想她死?若不是因为和你有这诸多牵扯,她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以为……她舍了数千年的修为,是为了谁?”
姜彧愣了一瞬,继而蹙眉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楚江笑了那么一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以为之前帮你解除封印的力量,是从何得来?上古神印,你以为是谁都能解得开的?”
姜彧:“……”
楚江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她欠你的?”
姜彧皱了皱眉,似乎是不赞同他这种说法似的。
半晌他低声道:“难怪。”难怪每次解封后她会那么虚弱。
他抬眸看向楚江:“听你之言,好像是我错怪了她一样?当年将我封印之人难道不正是她?”
“果然如她所说。”楚江看姜彧的眼神似乎是带了一丝怜悯,“人还行,就是思维方式太直线。”
姜彧强压住怒火:“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江轻叹一声,不再回应,缓步走回华凌的床榻前:“等她醒来,让她自己告诉你吧。当年事情的所有真相。我能说的就是,虽有诸多隐瞒,但她从头到尾未曾负过你。”
姜彧眸光微转,沉默半晌:“那个救她的办法,你到底说是不说?”
楚江点头:“此蛊无解,但可以转移。”
姜彧眼神微动:“怎么做?”
楚江抬头看他一眼:“我说的不是你。这蛊也转不到你身上。”
姜彧挑眉:“什么意思?”
楚江顿了顿:“只能通过直系血缘相传。”
姜彧眯了眯眼:“你是想说……”
楚江略一沉吟,便道:“蛊虫能自母体转移到子嗣身上。”
姜彧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华凌。”
楚江有些惊讶:“这就决定好了?”
姜彧点头:“自然。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只要能救华凌,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再所不惜。
楚江好似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点了点头:“既是这样,我这便将具体蛊虫转移的方法教给你。不过,华凌这边……”
姜彧打断道:“我自有打算。”
姜彧转头看了华凌一眼,又向楚江问道:“现下有无压制蛊毒的方法?”
楚江点头:“自然。”
他袍袖轻轻一挥,一个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寝殿之中,单膝跪在楚江身边。
“尊上唤属下何事?”
“十九,你即刻将封存于幽冥殿中白玉匣取来。”
名唤十九的青年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楚江:“尊上,那是……”
“不必多说。”楚江抬手仍给他一把流光四溢的透明折扇,“这能助你破除幽冥殿外的结界。”
“是,尊上。”
十九走后,楚江翻身走回床塌前,将昏迷中的华凌扶了起来。
姜彧眉头微动,不自觉地也跟了过去。
楚江将华凌扶着在床上坐正,对姜彧道:“你来助我。我现在要将她体内的蛊毒逼至她右脚中封穴以下。
姜彧稍微沉吟:“你知道怎么做吗?要想逼毒,你需将灵力协调至能与蛊毒的波动一致。稍有差池,你们俩都将异常凶险。”
楚江点头:“我自是有把握才会这样做。不过如你所说,这过程非常艰难,而且一刻也不得掉以轻心。所以我需要你替我护法。”
姜彧闻言,抬手结了一个印,而后一掀衣摆也坐到了榻上:“即使这样,便开始吧。我已在寝殿四周设下结界,在我解除结界前,无人能打扰。”
楚江点了点头,双掌平推抵上华凌后背,而后手下微微移动,抵至华凌身手两处要穴。瞬间他灵力骤发,继而绵绵涌入华凌体内。
而姜彧也握着华凌的两只手腕,缓缓平举于半空。与楚江同量同式的灵力自华凌双腕的脉门缓缓顺着她的经络流入体内。
三个时辰后,楚江方才收功。姜彧睁眼看向他,两人眼中均带着如释重负后的疲色。
楚江抬头看向殿外:“十九应该到了。”
果不其然,姜彧刚刚收了结界,十九就手捧玉匣出现在了寝殿中。
“尊上。”依旧是规规矩矩地单膝跪下,等待来自他主人的下一个指示。
楚江对着十九的方向伸出手,轻转一下手腕,那只被十九捧在手上的玉匣瞬间就飞到了楚江掌中。
楚江嘴唇微启,无声地轻轻念了一句咒诀。但见手中玉匣开启,露出静静躺在匣中的一条——绳子。
粗略看上去,确实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绳子。不足小指甲盖儿一半粗,七寸长。
楚江忽略了那两道明显带着疑问的视线,两指夹起那根细绳,将一丝灵力注入了绳索中。瞬间,那绳子就想拥有了生命一样,自身所发出的灵力强到不容小觑,而绳索质地渐渐变得光滑如玉,色泽也越来越淡,呈现出透明的状态。
楚江轻声道:“去——”
那绳索自楚江手中飞了出去,缠到了华凌的右脚脚踝处。缠了两圈,绕了一个死结。
姜彧挑了挑眉:“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帝女绫?”
上古传说中,神女女魃有一贴身法宝——一条缠绕于她手臂的透明的绫带。据说是由女娲补天之彩石余料,辅以应龙之鳞片,凤凰之羽锻造而成。这件法宝能够吸收天下万种巫蛊法术,能令其主百毒不侵,无坚不摧。
楚江点头又摇头:“是,又不是。帝女绫早在上次神魔大战中被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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