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也坐下来歇会儿,今年的年节过得简单,再过些时候就是祁炎的生辰了,姜婉虽然没说,但静月知道她是惦记着的,只是不敢提,怕一开口就勾起无限的思恋,便再也不能安心行军了。
所以静月也不敢念,不敢提,就算说了也见不到人,有什么意义呢。
大年夜除了值守的一半兵力,大家都玩得尽兴。
等到明日,又换另一半再庆贺一次,大家都有热闹,少不了。
军中的氛围一直很好,东曙接连战败,终于不再激进。
好似沉淀下来,有什么更多的打算一般。
大军不断的推进大晋的领土线,在这座城池停留的时间不算短,姜婉没想到自己会收到来自皇宫里的东西。
东西是祁瑛拿来的。
祁炎的生辰就在这两日,谁也不敢在帝后面前提,怕勾起相思。
这份千里迢迢送来的东西,将帝后不敢言说的思恋也一并带来了。
姜婉看出是画轴,卷筒很大,封存得也很好,一看就知道装了不少的画,沉甸甸的。
祁瑛还没拆开来看过,见到姜婉就拉她一并进屋里坐下,掩盖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是茹嫔送来的,快马加鞭,还好赶在咱们再次动身行军前到了。”
要是军队再次启程,这画卷肯定又要耽搁下来,什么都比不上军情更重要。
还好赶上了,及时得很。
一听祁瑛说是茹嫔送来的,姜婉也来了精神,心里隐隐有期待,她和祁瑛对视一眼,在他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牵挂和期待。
祁瑛拆开手里包得严实的卷筒,里面果然是厚厚一叠的画,取出来以后散开,能看见涂抹得鲜艳的色彩。
茹嫔不会无缘无故寄那么多画来,姜婉看见了下方描绘着的宫道,她迫不及待地将桌子上的东西都移开,随后将画卷在桌上铺陈开来。
入眼第一张,便是秋景瑟瑟的御花园。
画中的每人眉眼柔和,坐在长椅上,怀中抱了个婴孩,衣着已经是姜婉没见过的款式了,颜色倒是明亮,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孩子在睡觉,憨态可掬,画卷右下角的空缺处上写了几行字,是茹嫔一张一张自己写上去的。
“秋日微凉,御花园依旧风景胜画,三皇子贪睡,高了些,也重了些,时常咿呀细语,爱笑也爱闹,娘娘心安。”
姜婉的眼泪在看见这画的瞬间就落下来了,她手指轻轻拂过画卷上的婴孩,哽咽道:“是炎儿,这画在秋日里。。炎儿该有半岁了。”
祁瑛不动声色的拉过姜婉,让她能靠在自己身侧。
后面的画卷,每一张都有不同,有毓清宫的内景,也有宫中茹嫔时常带着祁炎去玩的几处景致。
画卷里的祁炎也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一张一张翻动,画上的场景像是活了过来,仿佛就在姜婉的面前一般。
她好像也看见了祁炎拨动玩具时候的笑脸,好像也听见了祁炎伸手摘下树叶时候的笑声,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姜婉的泪珠子一直停不下来,但她是笑着的,也是高兴的,一路以来积压在心里面的思恋得到了寄托和依存,祁瑛仔仔细细帮她把泪珠子擦干净,等到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姜婉才捧着画卷细细看。
这是茹嫔寄给她的,让她这个母亲能够有所依托的东西。
每一张画像上,茹嫔都郑重的写下“娘娘心安”。
她是细心的人,这份心意姜婉记下。
画像跟着行军自然是不行的,姜婉看了大半夜才舍不得的放下,被祁瑛劝着去歇息。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心里的浊气都消除不少。
将士们还沉浸在连胜和年节的喜庆中,今天姜婉高兴,也破例喝了两杯酒。
那画像也拿给江莠看过了,沈玲珑在旁边跟着,也得以瞧上两眼,这段时间各忙各的,沈玲珑没资格跟着江莠到大帐里面去议事,出征以来,都只是远远瞧见帝后马背上的背影,这般靠近的听皇后娘娘说话,还是头一回。
姜婉和气,指画卷上的祁炎跟江莠低声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笼罩着母亲的光环,和战场上浴血杀敌的战神完全不一样,沈玲珑盯着姜婉的侧颜看得入了神。
她总觉得姜婉这样和气的笑容她似乎在哪里看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沈玲珑勾起嘴角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喝了一杯酒就飘了,她怎么可能见过皇后娘娘呢?
她只替江莠给敬妃娘娘送过贺礼罢了。
差些忘了,如今也没有敬妃娘娘了。
记忆里的人总是来来去去的,沈玲珑迷迷糊糊的想着,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往姜婉那边看。
姜婉察觉到沈玲珑的视线,余光瞧见这丫头又是笑又是叹气的,跟江莠刚说完祁炎的画就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坐在江莠斜后方的沈玲珑。
沈玲珑原本就盯着姜婉,看姜婉跟江莠说得认真,是以没想到皇后会注意到自己的眼神,骤然和姜婉四目相对,沈玲珑立刻移开视线,手足无措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手该往哪儿放,原本是想拿筷子,结果把面前的酒杯打翻了。
酒水洒了一身,沈玲珑迟钝的转过来,手忙脚乱的拿帕子去擦,结果越擦越脏,酒已经侵染出颜色了。
江莠拉开她的手,小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好酒杯没侧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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