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议政,又说起早前设立私塾教学的事情,祁瑛的意思是可以着手操办起来,江莠专门推选了沈玲珑,让她从丞相府的女侍,到得了皇帝口谕,有了八品女官的头衔傍身。
虽然不是实职,却也是正经吃皇家饭,领皇家银的人了,江莠带着好消息从金池殿出来,刚下了两节台阶,就看见远远的跑来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上楼梯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很是狼狈。
盛京如今还能有什么这般让人惊慌失措的消息?
江莠停下脚步,看着那小太监到了自己的面前请安,又跌跌撞撞往金池殿跑。
江莠双手握紧,跟上了那个小太监的步伐。
她不自觉也快走几步,刚到方才出来的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祁瑛的怒声:“找!什么都没有你来跟朕说这个?!”
江莠脚步一顿,觉得脑子有些发嗡。
祁瑛为什么要这般生气?
定城出事了?
她此时也再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咬紧牙关便径直进去,祁瑛看见又回来的江莠时,瞳孔颤了颤,他自己都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此时最怕的,就是面对江莠。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哭出声,可大殿里的气氛悲怆,就连长忠都垂下脑袋,抬手抹了一把泪。
江莠站定,她没上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此刻有多苍白,她嘴唇颤抖了很久,也没能问出一句话来。
“江莠。。”祁瑛喊她。
可最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莠的视线从祁瑛脸上移到跪在地上那个小太监身上,然后又缓缓抬起,看向祁瑛:“祁道他。。”
祁瑛双拳紧握,深吸口气:“留在定城平乱的先锋部队。。全军覆没了。”
·
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消息传回来。
没有找到祁道的尸体。
也没有半天祁道的消息。
定山很大,听说当日军队和东曙的残兵在山中缠斗了两日。
用全军覆没这个词其实不算特别准确。
应该是同归于尽。
定山有多处山崖,传回来的消息怀疑祁道是受了伤失足落崖,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尸体。
祁瑛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看不见尸体,就绝对不会发丧。
当年明蔷消失得那么彻底,最终不也还活着呢?
所有人都是这样希望的。
可盛上京的靖王府,还是归于了彻底的宁静。
江莠没哭。
那天从祁瑛嘴里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她表现得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坚强。
也比所有人都平静。
她跟小太监再三确定后,给祁瑛行过礼,是自己走回丞相府的。
没有晕倒在路上,也没有失声痛哭,泣不成声。
她就像是每一次下朝的时候回家那样,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
回到府上,还把祁瑛的恩典告诉了沈玲珑,与她说起将来她也是有名有姓的女官时,才稍微哽咽了一下,但她及时收住了自己的音调,沈玲珑没听出来。
真正知道出事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姜霆夜急匆匆到府上来的时候。
沈玲珑刚开始以为姜霆夜又犯浑要来找自己偷偷溜出府玩儿,等挣扎开姜霆夜的怀抱,看见他发红的眼眶时,沈玲珑心里才咯噔一下,柔和了身子去碰他的眼角:“怎么了?”
姜霆夜声音暗哑,喃喃道:“定城出事了。。祁道他。。”
沈玲珑怔住。
姜霆夜看她这反应,也紧张起来:“是不是江姐姐也出事了?!”
沈玲珑艰难的摇了摇头,把江莠的情况跟姜霆夜说了,姜霆夜眼眶更红了:“还不如哭出来。”
越是哭不出来,越是逃避,越是会在事实袭来的时候痛不欲生。
沈玲珑心跳得厉害,放心不下,让姜霆夜等着她,自己朝着江莠的房间去。
她不在屋里,沈玲珑在书房看见的江莠。
她披着外袍,单薄瘦弱的模样,烛光柔和在她脸上,和平日里没有半点不同。
沈玲珑在门口站定,看着江莠,只觉得心疼。
察觉到视线,江莠抬眸看她:“玲珑?怎么了?”
沈玲珑抿紧嘴唇,微微摇了摇头,过了半响,又问:“丞相,你还好吗?”
江莠肯定是知道她已经晓得祁道的事了才来这样问的。
可她只是故作轻松的笑了:“怎么这样问?我没事。”
沈玲珑的手指慢慢收紧:“王爷他。。”
“他也没事!”江莠突然大声起来,提起祁道,她的情绪才有所宣泄。
沈玲珑不敢再往下说,她看见江莠极力克制住的情绪正在慢慢的收拢,很快她深吸口气,又恢复了刚才那样。
她没再看沈玲珑,只是握紧了手中要处理的折子,指尖用力的发白,声音却格外温柔:“他跟我说好了的,盛京见。”
他一定会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那么这一次,就她去找他。
·
这几天,姜婉一直让人关注着江莠的举动,回来的人说丞相每天下朝了还是一样的回府,只是路途上会停下来走走看看,确也不买什么,只是昨天开始,找盛京的铁匠打造了很多挂件。
姜婉皱眉:“挂件?”
前来回禀的人顺便也带了一件江莠要的挂件回来,递给静月,再送到姜婉手里。
是个巴掌大,比较轻薄的铁片,做成了一把剑的样子,一面刻着“战无不胜”,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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