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莠走后的第三日,云德宫太后殁了。
太后的丧仪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因天下一统,太后丧仪过后,祁瑛便下令大赦天下赋税。
后宫想要出宫的宫女无论有没有到年纪,都可以出宫。
后宫嫔妃有愿意离宫的,也可以脱去嫔妃的束缚,离开皇宫,去寻找自己的天底。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皇上这是寻了个由头,想要散了后宫的意思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世上还能有怎样的女子能和皇后娘娘作比较呢?
帝后一心一意的相守,也算是难得的佳话了。
这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皇令一下,庆妃就炸了。
这事儿最先开始有想法的人,反倒是豫嫔。
她一直觉着,自己这辈子都得栽在宫里,下场能好过梅贵人,已经算是圆满,而今皇上的一道天下大赦,让豫嫔看见了希望。
这事儿她拿不准,又不想惹庆妃这个炸药罐子,而茹嫔抚养三皇子这些年,也不知道还舍不舍得下能看见三皇子的机会,所以最后豫嫔鼓起勇气,直接往琼林宫去了。
姜婉回来以后,豫嫔只在皇后回宫的那天见过姜婉,后来姜婉免了晨昏定省,陪伴三皇子到百日后就直接出征了,回来之后豫嫔还没前去拜见过,也不知道姜婉还记不记得宫里面有自己这个人。
豫嫔有些紧张,站在廊下等待静月传召的片刻功夫里已经出了不少的汗。
好在静月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客客气气请她进去,这才让豫嫔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一些。
姜婉还记得她,对于豫嫔的到来其实不算很惊讶,奉上茶来之后,豫嫔才抬起眼帘,同姜婉说明了来意。
她就是想从皇后娘娘这里得个准信儿,只要想走,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走。
姜婉笑得柔和,回答也给的爽利:“是。”
“天下大赦,赦的是每一位大晋臣民,每个人都可以有选择的机会,自然也包括你。”
豫嫔心动了。
她站起身来,给姜婉行礼:“嫔妾明白了。”
从琼林宫出来的时候,豫嫔觉得下半生还想又有了新的盼头和活法,无论如何,也比孤寂在这深宫里来得好。
豫嫔决定要出宫的事传的很快,庆妃把她喊道跟前来细细问,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大发雷霆:“就这么算了?!咱们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说走就走,那我们这些年算什么?!”
庆妃觉得不甘。
凭什么只有姜婉是祁瑛的身边人?她们陪伴多年,难道就不是了吗?就这么一道旨意,把她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庆妃不服。
豫嫔看着她,喃喃道:“娘娘还觉得不够么?”
“就算留在这里,又能怎样呢?皇上眼里心里,都只会有皇后娘娘,大晋后宫所出子嗣,也只会在琼林宫,娘娘觉得,自己比之皇后娘娘,如何?”
庆妃哑然,一肚子的火,竟然瞬间灭得干干净净,发不出来。
豫嫔看得比她透彻,也放手得比她痛快。
可庆妃心里难受,堵得慌,这些年,她也是真心的喜欢着皇上的,也是期盼着有一天祁瑛能看见自己的。
可日子越长,越该清醒,也该承认,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无论是年少的相知相许,还是如今的相互陪伴,真正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只有帝后而已。
容不得旁人插足。
庆妃觉得挫败,被豫嫔这样赤裸裸的拆穿,眼眶都红透了。
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站起身朝外走去。
豫嫔要走,便让她走,茹嫔心里挂念着三皇子,她一定也不愿意就这般离开这里。
庆妃心里没底,可还是不停的这般暗示自己,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更多的勇气一般。
往毓清宫去,纯粹就是想要给自己找个伴儿,庆妃压根就还没想,要是茹嫔也要走,那么她一个人怎么办。
踏进毓清宫,庆妃就瞧见茹嫔在树下的躺椅上打盹儿,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庆妃神情一松,快步上前的时候,金珠已经福身行礼,把茹嫔唤醒了。
茹嫔睡得迷迷糊糊,看见是庆妃,慢腾腾的要坐起身来,庆妃走得快,一把摁住要起身的茹嫔,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现在也不想计较这个。
庆妃往茹嫔跟前一坐,语重心长道:“皇上大赦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茹嫔睡眼惺忪的点头:“知道啊。”
庆妃神色严肃:“那你怎么想的?”
茹嫔被她这个问题问笑:“还能怎么想?”她看一眼庆妃的脸色,有些明白过来庆妃为何这样问,沉吟了一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她,“你该不会是想留下来吧?”
庆妃沉默了,茹嫔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当下也不笑了,抬手扶了一把自己的发髻,接过金珠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当然是要走的,留在这里做什么?没意思。”
庆妃脸色发白:“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就算照着她们的家族身份还能再寻个好人家,可曾入过天家门,心比天高的庆妃,又还能看得上哪家的公子呢?
说到这个,茹嫔眼中放光,来了精神:“那哪儿能没有意思呢?外头天地广阔,战事也已经平息,处处都是有意思的事情,你须臾这方寸天地里,不觉得可惜吗?不想去看看皇上和皇后看过的山河风光吗?”
庆妃瘪嘴:“太累了吧。”
茹嫔挑眉,被庆妃这小表情逗乐,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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