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扬起一抹笑意,眼角上扬:“小东西,你很勇敢。没人看你笑话,我很佩服你。至少,比我勇敢。”
“嗯~~你~~说~~比你勇敢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还没说对不起?”
淳染染三言两语,将小鹿说愣了,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崩在那里,一点点碎裂。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小鹿沿袭他一贯的风格,言简意赅。
“我不小了,再过两月我就十八岁,算成年的大姑娘了。”
“对我而言,哪怕你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也是小屁孩一个。我的年岁都有你两个大了你说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淳染染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小鹿的脸,触手果真如想象中那般,很温暖,很软。
“你干什么?”小鹿躲闪不及,有些恼羞成怒,被一个小姑娘给戏弄了,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小鹿心虚地朝四下望了望,还好他们忙着红念小娇无暇顾及自己。
“看看大叔是如何驻颜有术,吃了不老药?还是披了一张人皮?还真是叫我们这些女孩子羡慕呢。”淳染染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口中的大叔,看得大叔的心突突直跳。
风也变得燥热起来。
见小鹿大叔半晌无语,淳染染得寸进尺地道:“脚放下。”
“干嘛?”
“我累了,借我躺一下。”淳染染没给小鹿拒绝的机会,径自躺下,如果小鹿再不把脚放平,淳染染大有直接躺他怀中的趋势,那,成何体统!
于是,小鹿在淳染染的淫.威下,火速放平双脚,给了女孩一个很舒服的靠枕。他能看到闭着眼睛休息的女孩跳动的睫毛,能听见微不可闻的绵长呼吸之声。这个引得人小鹿乱窜的罪魁祸首,竟是真的只是寻一软枕,冠冕堂皇睡着了。
经过垠央城之时,终是在淳染染的厚脸皮下继续随着大部队前行,当然这其中小鹿功不可没。因为淳染染说她可不是冲着念小娇,她是小鹿的亲友,念小娇送她四个字“厚颜无耻”,算是勉强默认了淳染染的无理取闹。
小鹿自然不会自得到自己有如此大的魅力,只是两个女孩之间的别扭,把他当调停济使用,不过他甘之若饴就是了。
念小娇她们经过垠央城之时,便如过街老鼠,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念小娇还好一番嘲讽:“装乖卖巧的好闺女,真的不去看看你的父亲?想把一场戏演到底?”
“掌门,怎样你才肯信我。”
“先看我能不能平安过的垠央城再说,说不定有人通风报信,前面一个大坑等着我跳呢。”
“如果有坑,我第一个陪你跳。”淳染染小身板拍得直响,就差剖开胸膛,亮出是黑是红的心脏自证清白了。惹得小鹿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念小娇别过脸去,其实她也没有那么讨厌淳染染,自从见到浊青儿,和杨府那十多具尸体,还有死在自己心爱的姑娘手上的杨柯城,她的心,便有一些崩了,没来由地,止不住地疼。
甚至,她会梦见义父林栗将军,会梦见葛婆,梦见一个个带血的亲人。甚至商弘,梦中的商弘也是浑身是血,了无生机。醒来便是痛彻心扉的痛。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般奇妙,梦见什么,真的是会一语成戳的。
当念小娇她们赶到白囿城之时,便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商弘与仙无玑大战,昆仑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困住黄金圣剑动弹不得。天边一抹闪电骤起,平地一声雷,突然得如安静的私塾掉下一棍戒尺,震得人灵魂与身体同时反弹。
起因是仙无玑准备开始启动支点,揽了数百人大有大开杀戒的意思。商弘急不可耐,拼着全力阻止,顾不得暴露顾不得安危,只想着如何救出这数百活蹦乱跳的贫苦百姓。
昆仑钟很是给力,死死禁锢住黄金圣剑,令其不得作妖。闪电带起的惊雷不知是在为黄金圣剑造势,还是在为昆仑钟打气,反正动静不小就是了。
暗雷裹挟着乌云,蜂拥而至,天幕黑了多半,借着一丝闪电的光芒,远远看到操控昆仑钟的商弘无暇他顾,天阴寒自一侧而来,提着森冷阔刀,朝着僵持的二人而去,一刀劈在商弘一侧,那苦苦支撑的身影应声而倒。
与此同时,一道强光劈在昆仑钟上,白芒令念小娇一瞬间失明。
再睁眼,物是人非,再睁眼灰飞烟灭。
地上只剩下,化为灰烬的昆仑钟,和焦黑一片的尸体。
躺在那里,冰凉的。
“商弘!”
最后念小娇是被小鹿强行扛走的,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她们只不过晚了一分钟,便天人永隔。
......
念小娇这次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商弘如初见,很冷很欠揍,常年面上无笑颜。却是个很乐于助人的,帮助丢失的小孩找大人,帮助无助的少女赶跑耍流氓的地痞,与他看到的一切恶势力相斗,他便是那么一个人啊,看着冷,心中向阳。
那么好的一个人,为着这个江湖,蛰伏。
最后落个惨绝人寰。
冷汗濡湿了念小娇的后背,她想叫住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梦中,他看不见她,听不见她,视她如空气。
她一声声在心中呼唤,甚至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还是换不来,心爱之人的一眼。
天塌了,便如那日的乌云蔽日。
天塌了,压醒了她的梦。
身边有很多糟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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