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去打车,我这就回白云市,沐叔你可要看好她,别让她做什么傻事!”他压下心中的惊异,细声道。
“好,你可要尽快回来,云儿她很想见你,刚刚梦里还喊着你呢,沐叔我也求不得什么,你路上注意安全!”
沉重的消息让他不得不放弃手中的事物,赶稿的任务被撂下,那橄榄枝也被他砍断,没有一份解释地,也顾不得吃午饭,他就疯跑着出了校门,找了个高额计费的长途车,风火般赶往白云市。
以这长途车主的描述,在高速公路上跑车到白云市,至少也得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这还是在没有交警盘查,路况良好的情况的理想时间。
那司机看得出他的焦急,便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抄乡间小道,又间杂城乡公路,只为最快到达,而老天并没有为难他,一路上顺风顺水,竟然还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小院如常,依旧是庭花满簇,门大大开着,楼上的灯还燃着,他相信沐云不会如此绝情地离他而去,那灯火燃烧着,充满着生命的温暖。
“沐叔,我回来啦!”他走进卧室,只见沐叔蹲坐在小板凳上,拉着沐云的手,正埋头哭泣着。
“沐叔,你怎么了,云儿她?”他看着卷在被盖中的沐云,心中悲意大起,便知她已然撒手。
沐叔凄然回转,道:“阿宁呀,你回来的已经够快了,可是我这丫头福薄,等不到,她给你留了些东西,我偷藏起来了,还没烧,你先看着吧,我到院子里去静静!咳咳,咳!”沐叔的身体似成了佝偻老人,扶着门下了楼。
这橘黄色灯光下,只有他一人,沐云就这般安静地躺着,沉默不语,像是位睡着的美人,仿佛他一声呼唤,就能将她从梦中唤醒。
火盆中燃烧的残卷不是她的手书,那是沐叔拿着稿纸的替代品,焚稿断痴情的典故他也相知,只是这泪也斑斑落,如潇湘之竹点点,刻印在模糊的字句。
皮本日记是厚厚的,每一页都几乎写满,看那开始的日期,确实当年去往南平的第一辆列车发动的时间。
2010年8月29日天气晴
我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我心爱的人,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喜欢他这个人了,我也不知是几时开始的,那既然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我对未来也抱着美好的愿望,虽然他也有爱慕的人,但这并不能阻止我对他的追求。
在一切未成定局之前,至少我是有那么几分机会的,若我不能在他心头占据位置,那只能说是我自己的失败,不是败给别人,只证明我还不够努力,所以呀,沐云,要加油哦!
2014年4月25日天气小雨
我始终不能走入他的心里,即便我抱着难以被雨水浇灭的火焰般的希望,我失败了,但我也成功了,至少他将永远不能忘记有我这般的人,在青春时光中,对他付出过一段真感情,即便在外人看来,苦苦追寻的所求是笑话,但他们又怎懂得我,我也不需要有人对我指点。
窗外飘着雨,我也不知他是否会过来接我,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他此时应该还在写作吧,他总是删了又改,改了又删的,这次可能会忘记吧,但我始终希望他能来,我可不想淋着雨回去。
天啊,就让这场雨下得厉害些吧,就让它把我们俩淋成落汤鸡,这样我就可以再向他讨件衣服穿喽!
2014年5月17日天气雨
我似乎是病了,早晨起床的时候口鼻溢血,胸口还发疼,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我觉得我应该去医院做检查,要是真有什么毛病,治好就成了嘛,我运气不会那样差!
哎,贼老天!你这么玩我!我该怎么执行我的恋爱大作战计划呢,真是的,就不能给我多点时间吗?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爸爸了,他似乎早料到我会得这个病,难怪他从来都顺着我,要我每天都快乐的,就连我去追求爱情这般的请求他也满口答应,爸爸,我母亲难道就是这般离去的么?她好幸福的,有这么爱她的爸爸!
看着这一篇篇由娟秀变得歪斜的字,他的心逐渐变得狂躁,那密麻烙印在日记里的文字仿佛成了狱典,声声数着自己的罪恶。
他如果早知道沐云的情况,又怎会不答应她,陪她走一次花路,就算是去婚纱摄影走一遭又何妨,那番公堂会审的戏份,不就是变相地告知她即将离去么,可恨他醒悟得太迟。
“阿宁,别太伤心了,是时候给沐云告个别了,你要是有心啊,就拿沐云策划的那场婚礼仪式来吧,阿宁,走吧,该下山了!”顾芳擦着他的眼泪,轻声唤道。
“嗯,知道了,芳芳,我们下山吧!”他将雪梨罐头的盖子旋紧,又拜了三拜,方才迈开脚步。
“阿宁,其实我会那支舞,小鸢和我一起排的,沐云她也会,等我们结婚那天,我跳给你看吧!也算是对逝者的悲缅吧!”顾芳挽着他的手,轻声道。
“没关系吧!”他问道。
“没关系的,我一定再现那支舞,毕竟我也是创作者之一,她们的心愿,我会达成的!”顾芳握紧他的手,肯定道。
冬风没吹化这冗堆的雪,只等那缕春意降临,翩翩之舞,慰告空冥,那定是最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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