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盛君有贤,不见当年乱世冢。
新历二百三十三年,正值唐帝李晨秋继位,天下太平无忧,河北道粮畜肥美,西北外驼铃不断,巴蜀的道观恢复清高不世已有百年,大白马寺也早已扫清了红油铜钉上的苔藓,重开山门接待虔诚的人们,每日里烟尘滚滚,香火浓郁的彷如天山上的云朵……
太平天下,一片祥和
自打先帝打下这大好山河开始,似乎百姓们的生活也逐渐跟着好了起来,普通的人们要求并不高,每日里不愁吃穿,兜里常有些碎银便够了,他们辨别一个好的君王与坏的君王的标准也很简单,那就是能让他们吃饱。
很显然,当今唐帝做到了这一点,于是酒楼街坊的八卦闲谈之地,话题也多是夸赞君上盛名一类的说辞,古来皆如此,隔岸观鱼评鱼水津津乐道,又哪知道鱼水岸间寸寸不相融。
……
人间与世外,自然也是不相容的。
但在某些时刻某些特殊的缘分下,它们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有所碰触,毕竟同处一个天底下,哪里会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于是偶尔便会有人持书剑入世,体验尘嚣间凡人的乐趣,也有农夫掘地掘出了狗屎运,悟出了某种道理而出世。
于是,在新历二百三十四年的某一日,天山山上走下一位少年,青衫飘飘间便挥剑斩了金莲台第五十五位的通缉犯,留下副及嚣张冷酷的不世形象。
“即便是入世,也应当打个招呼,这是天山的礼数!”
那少年曾剑指楼阁说了这么一句话便飘然而去,他虽入世,却与尘世泾渭分明,一如天山人那样的骄傲臭屁。
同样是这一日,巴蜀走下位清秀道姑,袍袖挥舞间乱了云雨,巷桥角落间的污浊鬼物吞噬一空,让无数有幸目睹之人惊叹不已,紧随那天山少年之后的,“徐姑娘”这个名字也逐渐在世间流传,人们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徐,以及那一朵不是清修的红莲。
白马寺出了位胖僧人,有人说,曾见他于河畔柳下静坐十二时辰,所坐处生有彼岸花从,异香扑鼻。
钱阳庄外路过一对老少,那姑娘有金水般色泽的双瞳,冷酷的不像人。
西北外来了个浪客,斗笠背刀,尘土满身,就像个在塞外漂泊数年的乞丐,正在关外唐军刑部置办通关文牒。
……
“今年有些不太平啊。”
皇城中某处高塔内传来低沉的声音,有些担心。
然而塔下街巷一片繁华,屠夫杀猪剁肉,茶楼丝乐戏腔不断,天下已安定百年,不平在何处?
“嗯,是有些不同寻常,太多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声音细腻温婉竟是位妇人,只是说的话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那人却点了点头,叹道,
“确实多了啊,天山,蜀山,白马寺,不舟,初云,那帮老家伙不知道发现了些什么,往年入世的也不少,但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多,也没有这么整齐,就他娘的像是商量好似的!”
话到最后,那声音居然愤怒的提高了,而且还带上了某个自天地初开人类出生时所连带而来的亲爱字眼,就在这金龙宝殿,当今万岁所住之地。
“天山有镜,可以看到世间一切所存在物,他们说,帝国正在被一股像是粘液的黑色物体吞噬,日月之光皆被抵挡在外,又说未来十年内定会再起战乱,可朕站在这最高的塔内俯视,却什么都看不到,西北已平定数十年,荒原的那些怪胎也早早就没了踪影,朕身为一国之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声音接着说道,语气里有些焦躁无力。
“他们是世外人,所看所做,自然不是我等凡人所能理解,虽然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但终究入不了那山门,自然,也看不到那些所谓的黑色粘液,陛下大可不必强求,天下一切皆有命数,你我只需尽人力,至于其他的,我想……也不见得是不可逆转的坏事。”
那温婉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宽慰着唐帝李晨秋那有些糟乱的情绪。
没有人比她更懂皇上的性格,毕竟是结发夫妻,日夜相伴数载,丈夫对于天下事的和百姓之事的重视程度,恐怕只有她最能明白,自然而然的,她也能懂此时唐帝的心情。
“说实在话,朕讨厌这些家伙,修行者,灵气,山门世外之地,这些东西统统就不应该存在,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就像是个罩子扣在头顶上,比那年私访北大荒三天三夜不洗澡还要难受!”
唐帝李晨秋愤怒的挥了一下拳头,像是要把天穹处那一方大山给遥遥打下来般,满是怨气。
“陛下这可是说笑了。”
皇后轻笑出声,旋即有些嗔怪的说道,
“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对那山门世外法可是迷的紧,虽然因为资质的缘故无法修行,可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放弃对那的探索,御书房里的《识海六篇》我可是已经给你重编了九次了!”
“若非无力,怎会如此。”
李晨秋轻叹,
“朕毕竟是一国之主,每每朝堂在座,总感觉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朕不能掌握的,没有什么是朕不能得到的,可这些淬身锻魂,勾勒线条上的事,却偏偏求而不得。”
“世间事。求不来是难免的,若能得来,还何必求呢?”
皇后轻轻拍了拍唐帝的手背,微笑着说道,
“如今我大唐正盛,即便是那些歪门邪道也不敢触分毫,南北边疆又有镇国将军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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