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油灯,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到北溪他们的面前,随后停下,张嘴便说出了大陆的语言。
“我感受到了大祭司的力量。”他抬起头颅,眼睛依旧紧闭着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他像是能看见他们这些人一样,从孔雀缓缓看向北溪,明明没有睁开双眼,他们一行人却觉得一道锐利的视线自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窥探,那眼神如同窥进了他们的内心,顿时让几人都不寒而栗。
这n怎么回事?
“你们是谁?”这群人里既没有大祭司的传人,也没有蛮族的气息,更没有王者的血脉。蛮族的语言从不外传,这些外来人是如何将召唤的力量启动?
侏儒族是忠诚于蛮族的使徒,他们与蛮族签订着契约,一族世世代代效忠着蛮族。后来蛮族开始信奉祭司,侏儒族的人作为蛮族的奴仆也将祭司供奉为神。
直至大荒毁灭的最后一刻,这些忠诚的侏儒战士仍然在保护着蛮族最后的一丝血脉…尽管他们犯下了滔天大罪,但这个种族的忠诚依旧不变。
北溪拿着权杖,走到迪尔的面前。将权杖放到他面前,低声道:“我们是来自于卡兰斯的冒险者,是这把权杖引领着我们来到这里。”
迪尔伸出左手,他的指甲很尖且涂着深色,干皱的手背上有很多深褐色的斑点,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有着敏锐的直觉,手没有摸空,像是能看见权杖的位置,一伸手就直接摸到了权杖。
“呵~”刚接触权杖的瞬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退了几步,颤抖着手面露恐惧。“真是大罪,大罪。肮脏的迪尔触摸了神圣权杖,肮脏的迪尔有罪…”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放下油灯,对着权杖不停磕头,一下又一下…
阵阵的闷响声音很大,他每一下的力道都很大,不过是一分钟,头破血流,依旧未停。
是什么样的信仰,让一代又一代的他们如此疯狂。北溪不懂,大概也无法理解所谓的信仰的力量。
她信仰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
“你若是再继续这样,就算是我们,也无法帮助你了。”北溪出声,权杖收回。
迪尔动作一顿,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外来人。“你们的来意是什么?”
“我说了是权杖引导我们来到这里…”北溪望着迪尔,语气淡然,顿了一秒又继续说道:“侏儒一族效忠蛮族已久,你既被蛮族的咒语召唤,那应该是还在为蛮族做事。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寻找蛮族遗留血脉?”
“一旦选择主人,我们必忠诚至死。”迪尔爬起身,将油灯提好,语气不咸不淡,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可话中似有深意。
“就算自己的主人犯了大错,也要依旧为其赴死?”
迪尔抬起下颚,平静说道:“只要血液里还有力量,我们就不得不遵循。尽管我十分敬仰大人,但也不能为你们做任何事情。”
听到这里,其余几人才明白过来,这n是要拒绝带他们去找蛮族的人。
来之前他们有简单了解过大荒的历史背景。因为蛮族策反,背叛了大荒的祭司,于是大荒寸草不生,百年不下一滴雨露,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荒漠,也成了大凶之地。
除去这些信息,官网上也没有再给出多余的可用信息了。只能靠玩家猜,靠玩家想,靠玩家自己攻略。
北溪挑眉,突然口出恶言:“你还真是一条忠心的狗。”
闻言,一旁旁听的几人皆是目瞪口呆,会长这话锋要不要转那么快,怎么就突然骂起n了?
迪尔一听这话,果然生气。“可恶的人类,别以为侏儒族的战士是好欺负的!”
叮,迪尔对你的好友度降低10。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友度,现在一降直接就负了…等负到50,估计就得对他们动手。一般被玩家激怒,好友度降低的n都很难对付,会长这是在做什么,他们有点不太懂。
“我说错了吗?蛮夷压着你们世世代代的子孙后辈,将你们侏儒族当做家畜一样,任意鞭打辱骂。你们却还是像狗一样的对他们尽着忠心,难道我说错了?”
迪尔低着头,双肩颤动,那尖锐的指甲都陷入了手心里,却犹不知疼痛。
他们侏儒族信仰着绝对的武力。在濒临灭族之时,是蛮夷的第一代族长拯救了祖辈,并给了他们生活的家园。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祖辈与蛮族签订了血脉主仆契约,从此侏儒一族世代效忠于他们。
可是越往后,血脉的压制越强,蛮族一句话,一滴血液,都能让他们丧失理智,如同猛兽分不清敌我互相残杀。
被鞭打,被辱骂,用血脉力量让他们族人自相残杀以做观赏活动。他们所受的委屈和心中的怨恨有谁知道?
是的,他们是狗。
蛮族最忠诚的狗。
迪尔无法反驳,但被外来人如此揭开伤疤,心中的怒意更盛,尖叫出声,那破旧的油灯突燃,强大的气流朝北溪袭去。
北溪敏捷避开,几人一见这阵势,赶紧纷纷掏出武器,准备加入战斗。北溪连忙出声阻止他们,“系统可还没提示你们能动手!”
闻言,众人也是愣住。是啊,没说可以打这个n。
北溪抽出权杖,只有他们有这个,迪尔就根本不可能对他们有敌意。
为什么?
祭司是侏儒敬仰的神,而蛮族是他们不得不屈服的主人。夹在这两者之间,侏儒族人心中的矛盾与纠结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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