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善杉接过茶杯,浅浅的尝了口,这才给宋熙正脸:“我倒是不知道佟家什么时候和宋家有这么好的交情了,说起过节我倒是记得——当初山岳关按兵不发、不拨军饷的,就是兵部判部事宋青云吧?你们宋家当真以为我年少不更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做计较只是为了好好生活下去,不让过去羁绊住,也懒得纠缠于那些说不清黑白是非的官场之事上,但面对宋熙恬不知耻的再三招惹,要是还能忍下去,就妄为武穆大将军之女了。
宋熙顿了顿,拿着帕子点了点嘴角,抬眸看向佟善杉,恢复了正常的语调:“佟善杉,我忍了你很多年了,无论什么你都要抢我的,既然这么恨我们宋家,为何还要假惺惺的接近我兄长?得了我兄长的喜爱,不知足就算了,还夺我心爱之人——到底是谁不要脸?”
在丑角眼里,喝口水都是在意图谋害她。
佟善杉嗤笑了声:“若宋舒白和你一个德行,我绝不多看他一眼,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你兄长如清风明月一般,你怎么就像是腐朽的落叶败花?”
“你别欺人太甚!”宋熙斥道。
“欺人太甚?以威压权利胁迫,以皇族背景作筏,破坏新法令也要做个妾的是谁?”佟善杉拍桌喝道,“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两厢对峙,谁也不退让。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下人们都退避三舍,有意识的绕开前厅,生怕主子们的斗法伤及无辜,一时间安静的连窗外鸦雀飞过落枝头的细碎声音都格外清晰。
“本来应该嫁给盘岳青的人,明明应该是我!”宋熙捏紧手帕,怒目道,“盘岳青的父亲是我爷爷的学生,我从小就和他玩在一块,要不是你心机深沉破坏我们……”
“说起这件事还要多谢你。”佟善杉听这件事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也不动脑子想想,从小就认识,结果盘岳青没娶你是因为什么,“要不是你推我下假山,刚巧摔在盘岳青面前,估计我也不会得他搭救,这样我也就不会看上他了。”
“你!”宋熙气得眼睛都红了,眼眶水润润的,眼泪珠子跟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掉,要是有个男子在,估计都要心疼成什么样了。
可惜满屋子都是女子。
“怎么,刚刚怒目而视的样子不是挺顺眼的吗?又来这套哭唧唧的样,给谁看?”佟善杉想哭的时候顶多鼻子一酸,眼眶一红,那眼泪是别想跑出眼眶的,真佩服宋熙,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掉就掉了。
没意思,还不如去后院射箭玩儿。
佟善杉刚准备走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宋熙用极低的声音道:“姐姐,不管你高不高兴,愿不愿意,我冠上盘家的姓已成定局,今后这偌大盘府就要有我的一席之地了,甚至是老爷,每个月都要有一半甚至以上的日子在我院子里——赐婚的贵妾,其实说是妾,又不尽然,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代表的,可是太后对盘家的恩宠。不像姐姐,孤零零的,连个岳家都没有,长公主又少回长安,待你好没有半点意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唉,曾经风光无两的武穆将军府,如今也只剩下破败门楣、看门的老仆和一只瞎了眼的狼狗了,真是世事蹉跎……”
不等宋熙话音落下,极重的一巴掌就扇碎了她的声音,整个前厅被这一掌落下的声音充斥,下人们连忙低头跪下,厅里站着的就只剩寥寥几人。
肃穆窒息的气氛很快蔓延开,被一巴掌扇懵了的宋熙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佟善杉,眼里耻辱恨意密布,但出口的话语却委屈又怯弱:“姐姐……我知道未满三年老爷便纳妾,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今日我来便是来给姐姐出气的,但我也是有封号的郡主,也是不低于你高贵出身的大家小姐……你怎么能……”
若不是顾忌着你的身份,这一巴掌非得打得你头掉不可!
“佟善杉!”门廊外传来一声低喝,一白发妇人被搀扶着走进来,妇人眼神清亮,眉间有褶皱痕迹,自带一副严肃之相,虽已满头白发却中气十足,十分康健,“你暴虐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收收?今日打她毫不手软,来日我卧病在床,是不是就要连我一起打了?”
“母亲。”佟善杉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最后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怒她,演这么一出给盘老夫人看,真是十年如一日,她这手段依然耍的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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