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流收拾好了之后,只着了单衫过来,顺便来火堆边烤一烤湿了的外袍。
唐浮将先烤好的食物递了过去,现在继续专心烤那个刚处理好的雉鸡。
“别看卖相不好,但味道不错。”她扫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即使跟断水流相处了一段日子,不经意间,她还是会从他脸上看到师父的轮廓,所以才努力克制,不叫自己总是盯着
他的脸。
断水流坐在她身边,看了看用叶子盛着的几块分辨不出颜色的菇类,“这东西确定能吃?不会吃完就中毒吧。”
唐浮把雉鸡用树枝架在火上之后,伸手捡了一块他面前的烤菇,塞进自己嘴里,“好歹你也信一下我野外求生的能
力,有毒没毒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断水流这才半信半疑,也捡了一块放进嘴里,滋味丰富,齿颊留香。比起她之前下厨时的功夫确实进步不少,不过这
也无法类比,当时她中蛊,神智都不清。
唐浮察觉到他在边上一直看着自己,便抬起眼睛,“怎么?我确实没骗你吧。”
“勉强入得口。”断水流故意不说好话,免得她骄傲。
唐浮摇头轻笑,随口说道,“以前上山的时候,都是师父烤给我吃,如今……”她顿了顿,笑容未改,继续说
道,“如今我烤给你吃,你还嫌弃。”
说完,她继续不动声色地用长树杈,拨动着火堆,不时添些干柴,让火苗不至于减弱。
那火光在她眼底跳动着,断水流似乎看到了她不愿述说的伤情,便干脆轻松一笑,伸手要将她手中的树杈接了过来。
一瞬间,手掌皮肤相触时的温度,让唐浮抬头望着他,手中劲未松,仍紧紧捉着那树杈,表情几分迷茫。
“看在你也忙活半天,替你掌火,你在边上看着就行。”断水流感觉到她手指微凉,便稍微用力,将树杈从她手里扯
了过来。
唐浮复低头,不再多言,只是偶尔指挥着他翻动着那鸡肉,换个面再继续烤。
那火堆上面的鸡肉被烤得不时渗出油来,滴在火中,滋滋作响。
肉的香味渐渐出来,闻得人食指大动。
“差不多好了吗?”
“还没。”
断水流忍不住催了几次,吞了几次口水。
唐浮微微笑着,劝他再耐心些,再等等。
这画面在她记忆里,角色对换,现实与回忆交织,越是不去想,却越是会想起来。若慕容千释也一去不回了,那她就
当真是一个人了。
明明心里已经荒凉如秋日草原,表面上却仍沉静似幽潭古波。
也许是她天生薄情,也许是她性子刚毅,不论前世今生,早已习惯一个人,也早已习惯分离。
聚时,是缘,散时,也是缘。
肉烤好时,断水流拿出自己珍藏的一袋佳酿。二人吃饱喝足之后,就在林间幕天席地歇下了,等天明之后再下山。虽
然唐浮已经清楚区分开断水流跟自己师父,但偶尔他的洒脱随性,还是让她禁不住又想起了过去的好时光。
断水流准备了一大抱的干柴,说自己不困,让她先休息。
她知道他是故意照顾自己,却总是找借口,索性也不跟他客气,就枕着干草闭上了眼睛。
她才闭上眼睛,就做起了梦,梦见了许多故人,一个一个离开她。
远行的背影连接成一片深邃的水域,她就站在水边,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
忽然有人拍她的肩头,让她一惊,猛地回头。
她在梦里,时间的概念模糊,不知道自己对着这无垠的水面痴痴望了多久。
忽然有人拍她的肩头,让她一惊,猛地回头。
所见之人,正是慕容千释。
他的微笑依旧是她最熟悉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会被他的笑容而照亮一般,暖化人心。
她望着他,却说不出来话,很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
“月儿,对不起,我走的匆忙,没跟你细说……”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满脸愧疚。
方才入梦之时,他已经看到她的梦境,也知道这画面意味着什么。她的伤痛他感同身受,所以有些着急想说些安慰的
话。
唐浮却拨开了他的手,“你是真的还是被我梦见的?”
“对,其实我本该带你一起走的,但是出于为你安全考虑,我不得不顾虑。你跟我来,去见一个人。”说着,慕容千
释便牵着她,往前走。
周围的景致变幻,是慕容千释的能力,他展示给她的是玉清灵仙境。
明明像是冰雪天地,但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四周围的建筑多是用白玉砌成,浑然一体。那些冰雪装饰仔细看时才发
现是灵力幻化而成,并不是真的冰雪。
不过唐浮也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到了这里,而是慕容千释以幻境的形式展示给自己看的景象而已。
“你带我去见谁?”她跟着他一路走着,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在前面,你马上就知道了。”慕容千释回头,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故意卖个关子。
唐浮只好轻轻摇了摇头,跟着他穿过一个浮岛,进了一个如庭院一般的地方,周围许多奇花异草,即使是在梦中,她
也似乎能闻到香味似的,感觉如此真实。
“娘亲!”一声清脆的童音,让唐浮心头一震。
她扭头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小男孩朝着自己奔来,步伐虽然不稳,但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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