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安平县的途中,曾禹也顺道路过了襄垣县。距离曾禹他们率兵离开已接近半个月,百姓因为黄巾军到来造成的恐慌,在县令吕闻等人的安抚之下也已经平复了下来。
不过吕闻告诉曾禹,虽然襄垣县县城并没有被攻破,但是除了县城之外的村子都遭到了黄巾军的劫掠,现在整个襄垣县只有县城以及周边寥寥几个村子保存完好。说到这里的时候,吕闻流露出了伤感的表情,他担任县令以来,虽然算不上政绩优秀,但也算是亲民,如今治下的百姓一下子失去了一半。他一来对这些被黄巾杀害和裹挟的百姓感到伤心和愤怒,二来朝廷如果追究下来,没有背景的他,仕途也算是真正到头了,甚至还可能被下罪入狱。
曾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只是向吕闻保证,他这次回京,肯定会为他周旋,让他受到公正的对待。
吕闻对于曾禹的安慰表示感谢,他看着曾禹,羡慕的说道:“我真是羡慕曾县令你,年轻有位,不像我,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想建功立业也没了机会。这个未来,终将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是非功过,朝廷诸公当会公平决断,本官也不会坐视朝廷辜负任何一位有功之臣。此去京城,即使拼掉我这官帽,也必定不会让吕公收到不公正的待遇。所以大人不必过多担心,还是多想想接下来如何让治下尽快恢复,让百姓尽快的安定下来。”曾禹说道。
感受到曾禹话中的诚意,吕闻心中一暖,事实上他也不想在这个年纪被朝廷处罚。虽然他不指望能加官进爵,但是如果能顺利退下来,那也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份家产以及人脉,否则一个戴罪罢官之人,带给后人的只能是耻辱。
家族在这个时候,是一个人最看重的东西,甚至在很多人的内心里,家族的强大还在忠君之上,否则也不会在今后出现门阀。吕闻也不例外,他只有一个嫡子,今年也快三十了,现在正是借着官家子侄的身份在外行走,并且也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所以对于他来说,能够安稳的致仕,给子孙留下一份依靠,就是他最后的追求了。
而在县衙之外,襄垣县的百姓听说前番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黄巾贼首领,已经被安平县的县令大人生擒,将要押往京城之后,纷纷跑过去想看一眼这个贼首如今的样子。
左髭丈八被关在囚车之内,周边由曾禹的亲兵看护着。因为曾禹已经传信给京城,说是申请了黄巾贼渠帅,所以这些亲兵的任务除了看守左髭丈八之外,还有就是要保证不能让他死了,为此还特意安排了两位军医随行。
看守的亲兵见到外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队率,外面百姓越来越多,而且他们都是左髭丈八一部黄巾的受害者,我担心他们冲击军阵,你看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亲兵的什长担心百姓群情激愤,控制不住,向徐猛请示道。
“我先在这里拖住他们,你赶紧县衙那里请示主公。”徐猛想了一下,但这种情况他也着实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向什长吩咐道。
“诺!”说完,这个什长就匆匆的向襄垣县县衙走去。
至于徐猛,他因为受曾禹赏识,如今是曾禹亲卫的一个队率,下辖一百人,是如今亲兵营仅有的两名队率之一。他也是贫苦出身,所以很理解这些襄垣县的百姓,知道这些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被一个人毁灭之后,他们心中对这个人的恨意。如今他们还没有冲击,并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亲兵在场,而是因为没有一个带头的人。
不过徐猛他现在军职在身,断不能让左髭丈八因为这些百姓而暴毙于此。所以虽然他并不擅长与此,此时曾禹和朱文不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安抚即将爆发的百姓。
“各位乡亲,在下是曾大人的亲卫营队率,众位前来想必是想见一见这罪魁祸首。如今大家都见到了,就先散了吧,我相信大家家里也肯定还有众多事情等着你们。”徐猛上前干巴巴的说道。
“这贼首我们是见到了,不过我们有一个问题,各位军爷怎么要保护这个贼人,干脆手刃此人岂不是更好。”一名看士子说道,想来他家里也是被黄巾贼祸害过,说话的时候眼睛中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一般。
“是啊,这种贼子为什么还让他活着,干脆杀了他。”另一名百姓说道。
“杀了他...杀了他....”所有百姓都跟着吼道。
徐猛一阵头大,他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我知道你们的愤怒,我跟你们差不多,曾经有贼寇入侵,将我父母杀害,就连我两位年幼的弟弟,也没有逃过贼人的毒手。一直以来我做梦都想能够手刃仇人,但没有实力,只能浑浑噩噩的或者。最后我遇到了曾大人,是他让我有看清了仇恨,获得了新生。如今在这个囚车中的贼人,他是害的大家损失惨重,无数亲朋好友惨遭毒手,我们也有很多军中的手足因为战争而永远的倒下了。所以我们也想马上杀了他,给曾经一起训练的手足兄弟报仇,但是此人是朝廷的重犯,我们需要将他活着押到京城,让所有人都知道残害百姓的下场。如果在这里因为一时之快,而让他暴毙于此,虽然大家出了一口恶气,但是却会牵连到我家主公,让他失信与朝廷,甚至会因此而获罪丢官,大家可忍心见到这种情况?”
徐猛说完,围观的一众百姓沉默了下来,这时候的人讲究滴水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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