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听到动静,转身看过来,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反复打量他俩。
芳芳尴尬的笑,“你……你好。”
高才冷笑一声,又转过身去继续喂鱼,口中不忘嘲讽:“人缘不错啊。”
谭宇文疑惑的看着高才,“这位是……”
高才像没听见似的,只兀自低头丢鱼食,根本不理他。
芳芳赶紧介绍:“同学,高才。”
“高才?”谭宇文狐疑愈深,低声问:“家里是做什么的?”
芳芳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可他不说。”
谭宇文沉吟了片晌。
“那……我便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芳芳头上揉了两下,芳芳没来得及躲开,被他揉个正着。看着她怔怔的模样,他不由得满意的笑。
“明天见。”
“……”芳芳有些生气,可对着他淡定自若的微笑,又发不出火来,只得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呆呆的目送他离开。
转身回头时鱼池里还泛着涟漪,而高才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房了。
芳芳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方才谭宇文对她举止轻佻那一幕,也不晓得被他看见没有,若是看见,又不知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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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谭宇文每天都来找她,和她一起用膳,约她一道散步,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芳芳避无可避,烦恼至极。
她深陷其中时,他弃她而去;她放下了,他却偏偏又来乱自己的心。
没有告知任何人,芳芳一个人默默溜出了书院,下山回城。
芳芳没什么朋友,家人……也就那样,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根本无处倾诉。
只能自行排遣。
京中各大绸缎庄、首饰店、胭脂水粉铺都是她排遣的好去处。
三天不买新衣,芳芳整个人都会不好。
闲来无事时,她便带着凉春,从街头到街尾一家一家的扫荡,将每一季最时新的面料、款式、颜色,悉数归入囊中。
袁光正别的东西没法给她太多,银子倒是管够。
芳芳本就生得娇艳,各色珠宝华服映衬下,更是美得夺目。
每当她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时,她耀眼的美貌总会惹来各种侧目,女人的艳羡,男人的垂涎……这些意味各异的目光,竟也莫名的,能让她觉得有一种奇异的优越感,或者,存在感。
芳芳熟门熟路的走进一家叫“万宝阁”的首饰店。那是京城最有名的珠宝铺,除却卖首饰之外,一些古玩奇珍常常也会摆到这里,供客人选择。
万宝阁的掌柜大老远瞧见了这位老主顾,当即回头吩咐店小二:“大金主来了!老规矩,上最贵的!”
芳芳款款走进,掌柜一双鼠眼笑得弯弯的,亲自将芳芳引至贵客区落座,后头紧随的店小二赶紧将一只放满珠宝首饰的银制托盘呈到她面前。
托盘内珠光璀璨,芳芳涂满丹蔻的纤纤十指逐一划拉过去,很快便相中一对红宝石耳坠。那红宝石如大拇指般大小,通透无比,鲜艳欲滴,乃是最最珍稀的“鸽血红”品种。
花钱从来不眨眼的芳芳连价格也不问,当即便决定拿下。
正准备掏银票,忽见一只手闪电般的伸到眼前,芳芳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方柜台上的耳坠瞬间就消失了!
芳芳愤而转身,待看到眼前的人,却一下子愣住了。
竟然是高才。
高才根本不看她,兀自将耳坠在手里掂量了片刻,冲掌柜的道:“这款我要了。”
芳芳气得发抖。
那掌柜小心的觑一眼高才,见他一脸桀骜,盛气凌人,顿时脖子一缩;转而又看看怒目圆瞪的芳芳,虽然气焰不是一个级别,然而那小倔强劲儿……倒也有点意思……遂也都不轻易得罪,打着哈哈赔笑道:“公子,这副耳坠呢,这位姑娘也刚准备买下……”
高才眼角斜斜一飞,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芳芳,“唷!方圆圆,你居然在这里?”
芳芳气得直捶桌子,“我叫袁芳芳!”
高才像没听见似的,一边把玩着耳坠,一边转向掌柜的:“这耳坠多少钱?”
他将耳坠往天上高高抛起,再伸手接住,如此反复,看得掌柜的心惊肉跳。
“五……五百两银子……公……公子小心啊……”
芳芳二话不说,摸出银票往桌上一拍,“给我包起来,我先要的。”
高才瞟她一眼,道:“我出六百两。”
财大气粗的芳芳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当即气得脱口道:“我出八百!”
掌柜的又惊又喜,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高才目光一冷,片刻,他阴笑着朝芳芳走了两步,摊平掌心托起那耳坠猛地凑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
“就这么想要么,这么想要么!”
芳芳吓得连连后退,这这这……这简直就是无赖,耍流氓么!
高才“哼”一声,五指一拢,将耳坠重新合于掌心,冷冷道:“不过一小丫头片子,竟然也能在外挥金如土,看来是该要往袁尚书家里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不义之财。”
芳芳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虽然不太清楚身为吏部尚书的父亲,到底有多大的权力,然而,的确是时常有人到府上拜访父亲,拐弯抹角的请求他帮忙办事……
从没有空着手来的。
芳芳背脊都凉了,她可不想给老爹招祸,要是老爹有个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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