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宫中乱转了两日,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芳芳的消息……不由得坐不住了。
因不知端倪,他倒也不便气势汹汹的直接杀去袁府要人,强自静下心来想了想,还是先遣了一小厮过去打探。可那小厮一去大半日,也不见返来。之恺正坐立难安,打算着要不要亲自跑一趟,却忽然听见门口通报,说皇帝来了。
之恺虽然疑惑,一时却也无瑕细想,只得整衣迎出。远远只见皇帝身后还跟着一女子,待走近了细细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安伶。
之恺隐隐觉得不妙,勉强按捺住心惊,分别朝两人匆匆问了礼,等不及看着两人坐下,便急急的朝安伶问道:“姑姑,袁芳芳怎么不来?”
安伶镇定的坐了,方平静道:“芳芳外出散心了。”
“散心?”之恺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散什么心?”
安伶冷笑,又转眸看了皇帝一眼,“是啊,好端端的散什么心,当然有不好的事情才需要散心……”
“姑姑!”
之恺心急如焚,冲口打断安伶,“到底什么事情?把话说清楚行么?!”
“不必问你姑姑了,朕给你说明。”
皇帝听得明白——安伶心中有气,言语间更是有意无意的在刺激之恺。他自是不愿让安伶这般挑唆下去,便喝止二人,打算自行来解释。
他心平气和道:“朕本来是同意你们的婚事,不过要求……袁肃致仕,袁光正调到工部。这样的条件不算苛刻,但袁家不接受,所以,便放弃了。”
之恺脚下一软,懵然跌坐在椅榻上,几乎不能相信。半晌,勉强回过神来,怔怔的望着皇帝,涩涩的启唇:“为什么……为什么要附加这样的条件?”
皇帝微微闭目,不肯与他对视,“你懂得的。”
“我不懂!”
“这是在保护你,你以后会明白的。”
“保护我还是保护太子!?”
他一说得激动了,忍不住又把矛头对准太子。皇帝眸中越发蓄了寒意,不觉冷冷的盯着他,一时只是摇头。
“你一说这种话,朕就不想跟你再说下去。”
之恺已经顾不上皇帝了,听他如此一说,心头更是火起,倔强的把头一扭,转而又毫不客气的去质问安伶:“姑姑!到底是袁芳芳主动放弃,还是你们逼她放弃?”
安伶眼望着窗外,叹道:“没有人逼她,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之恺岂肯罢休,还要再追问,甚至逼问安伶芳芳在哪里,打算要亲自去问。皇帝听不下去,断然喝止他,并请安伶先行回去。他哪里肯依,直追着安伶出门,说要跟了去找芳芳。皇帝忍无可忍,唤进来几个侍卫将他五花大绑,命他老老实实的跪在面前。
他梗着脖子,仍是倔强,“父皇除非要关我一辈子,否则,我一得了自由,必然会立刻走的。”
皇帝沉默的盯着他,微微的咬了咬牙。
“朕就关你一辈子,又能如何?不过是拨几个人看着,也没什么难的。”
他闻言震了震,蓦然抬头看皇帝,冲口道:“有意思么?”
“为了阻止你做蠢事,这就是意思。”皇帝淡淡道,“你方才已经听得很明白了,袁芳芳为了家族的前途,放弃了你……所以,你也大可不必为此伤怀。”
之恺冷笑,“不过是姑姑一面之词,我会信么?”
皇帝叹道:“即便不是袁芳芳主动放弃,可迫于家族的压力,也是不得不放弃的。你就算找到她亲自问个分明,结果也是一样的,何苦呢?”
之恺垂了眼睫,默然半晌。一低头却瞥见身上绳索,股线中有澄黄色的光泽闪耀……心中越发沉了沉,知那并非是普通的麻绳,里头绞入了大量铜丝,坚韧非同一般。
他长吁一口气,问:“那父皇……想要我们怎么做?”
皇帝凝神片刻,很快答道:“不怎么做,各自安分便好。”
“安分?”
之恺涩然苦笑,抬眸来直视皇帝,“敢问父皇,儿臣何曾不安份过了?说到底,不过是父皇未雨绸缪罢了。这许多年来,父皇为了保护太子,对儿臣所做的一切,真真是……太让儿臣心冷了。”
他跪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束缚在一起。这样的姿势,一般人很快就会腰酸背痛;而稍一动弹,又很容易失了重心歪倒在地……如此,只能迫使人老老实实的弯腰垂首,完全不能挣扎。
这样不能反抗、只能屈就的现状,他一刻也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他仍跪得笔直,只硬生生仰起脖子来直视皇帝,以便与他交涉——
“父皇的顾忌,儿臣都知道……儿臣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打消父皇的顾忌。但事到如今,看来儿臣,只能恳求父皇……放我们远走高飞,永远不在京城出现。”
皇帝眸光冷了冷,“你是在要挟朕么?”
“要挟?”之恺冷笑出声,“若父皇对儿臣有半点心疼,儿臣或者还能来赌一赌父皇的慈爱和不忍,而如今……儿臣手中毫无筹码,要挟可有胜算?”
他忽地想起许多事来:从年少时的无端被父皇疏远,先是抗争,后来索性自暴自弃;然后因为一些事,他被迫去了南疆,似乎是阴差阳错的,竟在那里成就了功名;之后返京被赐婚,又赌气去了南疆,却在路上莫名遇刺……这每一件事,大大小小,历历在目,全都是他心里不可解的结。
不论是昔日的放浪形骸、游手好闲;还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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