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许斐然接到了刘秘书的电话,刘秘书声音低而急:“许总,赵董来了小赵总的墓前,跪在那不肯起身,这天气,他会受不住的。许总。”
许斐然怔了怔,压住心头的悲怆:“我现在就过来。”
许斐然和斐珩赶到墓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墓地寒风扑朔,斐珩搂紧许斐然,两人在一片漆黑的墓地里靠着手机的照明,走到了赵奕然的墓前。
墓地前,赵之德佝偻着背跪在地上,刘秘书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举着帮他挡着风。
许斐然眼眶酸热,几步上前,和斐珩齐齐弯腰去扶赵之德:“舅舅,起来,咱们回家。”
赵之德眼神溃散,神情悲怆让人不忍直视。
他已经委顿在地,许斐然和斐珩齐齐用了力气,但第一下居然没有扶起。
斐珩立马示意刘秘书:“你帮下斐然。”
刘秘书立马收了衣服,替代许斐然和斐珩一起用力扶起赵之德。
赵之德似是被惊醒,突然悲怆出声:“奕然奕然,是我害了你啊。我的奕然。”
他嚎啕大哭,浑身颤抖,哀恸不已。
斐珩用力扶住他:“舅舅,这个事情过去了过去了。你不要管了,回家。外公外婆还等着你呢。”
赵之德挣扎着要往墓碑上扑,斐珩和刘秘书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钳制住他。
许斐然看着状若癫狂的舅舅,木然了很久才突然从悲恸中清醒,她从旁正面抓住他,盯着他,哽咽着喝道:“舅舅,正因为你做错了,你就要弥补。你要弥补舅妈。你要好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回去好好陪着舅妈。而不是只知道不是寻找私生女就是独自悲恸。今天小年,外公外婆还再等我们吃饭,你知道么?外公外婆和舅妈都在等你吃饭。”
赵之德透过外甥女看向墓碑,他的心已经片片破碎,他是罪人,他还怎么去弥补高芊。从警察跟他讲述整个案件的过程,他的心和人就已经沉入了地狱。
许斐然冷喝:“我不管你多后悔多难受。你做错了,就应该努力去弥补。别跟我说你已经伤心得活不下去了。我告诉你,你儿子是因为你为老不尊所以走了,但你父母一辈子没干任何坏事,所以,你得好好孝敬他们。你没资格抛下他们。你但凡对哥哥有愧疚,你就要好好活着,好好替他对我们好。”
赵之德的慢慢停止了挣扎,他怔怔看着许斐然,看着泪流满面凶神恶煞的外甥女。
他突然有些恍惚,他家匪匪什么时候这么凶了,对他都这么凶,好像是对待坏人一样。他突然打了个冷战,父母,妻子,儿子外甥女,妹妹妹夫,鲍月鲍欣然一一从他脑海恍过,他眼一黑,晕了过去。
斐珩开来的车就留在了墓地停车场,和刘秘书斐然一起坐赵之德的车快速回家和医生会和。
路上,许斐然接到了赵芝雅的电话。
许斐然吹了寒风,鼻子塞住,囔囔道:“妈,我们还需要加班,公司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好。我们和舅舅都不回了。”
赵芝雅疑惑道:“你声音怎么了?”
许斐然抽了下鼻子:“今天很冷,我好像感冒了。”
“那,你们明天回来一趟吧。外公外婆很想你们。”赵芝雅突然压低了声音:“也一直问奕然。”
许斐然点头:“好。”
斐珩看着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许斐然,心疼得无法言表。
他知道事情一出来,必将打破家里维系的温和假象,一切都会很痛苦。他也知道,这些匪匪必将承受。
但是,他真的很心疼。
斐珩暗暗咬牙发誓,他一定要尽快把这些事情都解决,让匪匪没有心病的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赵之德躺在床上,一直不言不语。
一开始许斐然还安慰他,后来看他一直闭着眼睛,许斐然也就干脆不说话了。
许斐然和斐珩一直陪着赵之德,午餐赵之德躺在床上没有吃饭,许斐然和斐珩轮流出来吃的外卖。
刘秀还拿自己办公室的备用衣服给许斐然换下了满是血迹的衣服。
斐珩让刘秀拿了备用医药箱,就坐在赵之德床边的沙发上,细心的给许斐然把脸上的抓伤一点一点的消炎抹药。
赵之德躺到下午,突然起来:“我要去趟警察局。”
赵之德会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个情况许斐然有预料到,觉得他或许会这样,也算意料之中。
但他这种反应着实又是许斐然不希望的,都这样了,他不是追究,而是希望不是鲍欣然。这份失望,于许斐然,也说得上是意料之外了。
许斐然点头:“您是要我陪您去还是刘秘书?”
赵之德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外,声音暗哑:“让刘秘书进来吧。”
许斐然什么都没说,拉着斐珩站起来往外走。
刘秘书很快进去,许斐然拉着斐珩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了门,看着这间办公室,她恍惚又看到了哥哥对着她笑,许斐然忍着眼泪,转身抱住斐珩。
斐珩抱着她:“匪匪,晚上咱们还回去么?”
许斐然埋在他怀里,鼻音囔囔:“回去。”
斐珩轻拍她:“好。”
许斐然在斐珩怀里汲取了下温暖,就抖擞精神拨给邵睿。
她得清楚的知道所有的事情,哪怕惨痛,她也必须知道真相。
电话拨通,邵睿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说你打人了?自己没受伤吧。”
许斐然怔了怔,但马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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