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学着二人也躬身行礼。她怀里用衣摆兜着一包莲蓬,偷偷瞄对面二人。
“褚二公子好兴致,看来大理寺的案子大有进展。”五皇子嘴角微翘,一脸天真模样。
“下官位低权轻,案情谨慎,劳五皇子殿下费心。”褚二敛了笑,淡淡道。
“五弟,不得唐突。”二皇子轻言制止,又让几人免礼。
“哎二哥,大哥的事情我很不好过,我就是关心一下。”五皇子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少年委委屈屈,眼眶微红,让人心生怜惜。
“这不是看你难过,带你出来散散心吗。”二皇子温言道,言语间透着宠爱。
“五殿下节哀,三司会尽快查明真相,给陛下一个交代。”褚二再拱手道。
这个五皇子像个任性的孩子,似乎不像孙孟齐说得聪明。苏言心里吐槽。
“真没意思。”五皇子抹了两把眼睛,嘟囔一句,转头对二皇子道:“二哥我们走吧。”
二皇子与三人点头示意,带五皇子离开。
五皇子经过苏言时,似乎瞥了她一眼。
他嘴角噙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深棕的眸子反而透着凉意。
苏言埋头不觉。
待两人走远,褚云清三人才慢慢往前走。
“二皇子与五皇子还有太子,关系很好?”苏言与褚云清拉了两步远,她看着褚云清的背影问。
褚云清未做停顿,倒是孙孟齐回答道:“听闻五皇子小时候,因年纪小,身体弱,老被欺负。”
“先太子和二皇子年龄大些,遇到了就护着他。”
“唔……兄友弟恭。”苏言总结,嗨呀被哥哥姐姐欺负,独生子女没有体会的痛。
天色不早,蝉鸣已歇。三人返回庄子里用过饭,便骑马返程。
苏言仍和褚云清共乘。
哒哒哒,马儿没入浓黑的夜晚中,只余马蹄一点儿白色翻飞。
夜风干爽,带着丝丝凉意,苏言下意识地环紧褚二,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他身上传来的热量。
苏言回到住处,在院子里遇到了云鑫与贺先生。
两人正在院中对饮,中间摆了一方小桌,上面搁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盘卤羊肉,还有一把青瓷壶和两个小酒盅。
“贺先生。”苏言笑着打招呼,“鑫哥你回来啦,查得如何?”
云鑫之前去查那死去的宫女,去了宫女原籍。
云鑫点头,磕了个炒花生,才道:“正与贺先生说这事儿呢。”
苏言让他稍等,她将一包莲蓬就地一丢,跑去厨下拿个木碗,又蹭蹭去廊下端了个小凳子来,放在两人旁边坐了,又把碗放进怀里,取了个莲蓬,这才示意云鑫接着说。
“我赶去下原,按原籍摸过去,没找到她家,问了周围的人家,才知道为了躲债,早就搬走了。
后来问了她家相熟的族人,才找到这家搬家后的住址。
这姑娘父亲早死,家中还有寡居的老母亲,她还有个哥哥,嗜赌如命,早把家财败光了。
因欠债不还,被剁了只手,说是死不悔改,一月多前,又借了一大笔钱去赌,至今未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债主天天上门来闹。
那老人家因为这事儿,哭瞎了一只眼。
那姑娘在宫里当差的银钱,也都补贴了家里,我看老妇人家徒四壁的,估计姑娘的银子也没到老妇人手上。”
我查到她哥哥常去的几家赌坊,说是有一次来的时候,揣了一百多两银票,说是他妹妹给他的,大方得很,几把就输光了。
问了日子,是太子那事儿前两个月的事情。”云鑫抿一口酒,发出滋儿的一声。
“这不是可疑得紧,买命钱?”贺先生蹙着眉头,倾身出来望向云鑫,右手也捏了两个花生,把红皮细细搓了,扔嘴里嚼的咯咯响。
云鑫摇摇头,又嘬一口酒,看苏言剥莲蓬。
这宫女每月奉银攒了托人带回家里,也是孝顺,可惜遇到这么个不成器的哥哥。她事前得了一大笔银子,可能还遭了威胁,最后还是死于非命。
这人对死者应该很熟悉,知道她的情况。
银子是两个月之前给的,是这个人知道一定会发生太子这个事情吗?
“巫蛊之祸”这事儿发生的时候,皇上便下令各宫搜查。
除在冷宫翻出来两个小布人以外,没有什么别的收获。
那冷宫之人自是处死了,似乎这事到这也该平息了。尽管任谁都觉着,这是个假象。宫里的人,可都是人精。
这个灰色的泡沫浮在那里,弱不禁风,摇摇欲坠,可这么多人,都在自己窝里,或瑟缩,或观望,也没有一个愿意上去戳破的。
天知道泡沫之下会出来什么样的恶意!
他们明哲保身惯了,不愿被摆在明面上,惹来一身骚。而且这会儿,上头那位正伤心着呢,谁又愿意去触这霉头。
谣言之事勉强算是告一段落。
闲话了一番,苏言剥完莲蓬,又把莲心都择了出来,收到一起,将碎掉的蓬蓬头扫到一起倒进了花圃里,又拨土把它埋起来。
云鑫和贺先生还在唠嗑,云焱中途出来,坐在了苏言之前的位置上,翘着腿剥花生吃。
苏言放了笤帚,把碗端去了厨房,嘱咐何大娘第二日熬银耳莲子汤,趁秋天来临前,抓紧时间再消消暑。
苏言又接了热水,在卧房里泡完澡,洗漱好,又将换洗的衣服搓了,这才歇了去。
睡前她还琢磨着,肥皂一定要抽时间做了,之前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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