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旁人接近的他立在那里,阿暖总觉得有些凄凉。
惭愧呐,毕竟痴枉酒一事因她而起。
阿暖从佃户女儿处取来干布,忐忑行至晏瑾前小声问道:“王爷,可否许我帮忙?”
他抬眸望她,眼中有些许无法言说的情绪。
空气静默,良久,晏瑾颔首。
“可。”
膝下方有湿漉漉的潮气,后背也有些闷热,待她为他褪去薄衫后便好了很多。
原来只要她靠近自己,自己都能感知到周围。
她轻轻拿布子或擦或拍,泥尘和湿意都离去他身。发梢有几丝雨滴散落,透过发丝和衣物,他竟能感受到她的触摸。
这些陌生的感觉都许久未曾有过了,这令他心悸。
擦拭完毕,阿暖正要收起手帕,忽听得晏瑾模糊低语了一句。
“本王的手上,也有伞滴落的雨水。”
竟有些撒娇的意味。
晏瑾语气正经,神态也如常,可这分明就是让阿暖多抚摸他几下。她虽有些瞧出端倪,却也只以为王爷在拿她取乐而已。
害,欠债要还。
夜晚来袭。
觉中,阿暖被一阵布谷鸟声唤醒。
她醒来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晏瑾竟倚于她的肩上沉睡。阿暖小心观察四周,见无人醒来,便将他轻靠回本来位置,随后偷溜出庙宇。
待她鬼祟离去,晏瑾微张眸。
庙外,繁星璀璨。
“师兄,你怎么来了?”
原来布谷鸟声是博物堂暗语,来者竟是多人未见的墨则师兄!
多日未见师妹,此刻竟额上带伤,还与皇家人纠缠不清,真叫人烦忧啊……
“我若是不来,你还要牵扯多少事端?”
墨则语气严厉,话话中却是关切之意。
阿暖委屈撇嘴,无言反驳。见她可怜模样,他叹气不再追究。
“罢了。但凡同皇家牵扯,必易生事。好在现在抽身离去还来得及,师兄带你走吧。”
“等一下,师兄!”
阿暖有些着急的从师兄手中抽出胳膊来。
“不愿走?”墨则蹙眉。
倒也不是不愿,只是答应他的事不想反悔。
“我愿意走,不过现在确实是走不开。明日我得进宫,师兄你明晚在宫城外等我可否?待我事情结束了,咱们就离开。”
“进宫?!”
墨则眉间掠过一丝怒意。
他心想:小师妹哪里知道那皇城内人心险恶,多少是非黑白颠倒其中,又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宫城。
皇宫不比江湖,到处都是暗潮汹涌危机四伏,不可掉以轻心。
阿暖明白师兄的意思,说明了太皇太后的缘由后,又情真意切的恳求了一番,这才获得了许可。
只是明日正午,他会在宫墙外等她。
目送师兄飞身离去后,阿暖便蹑手蹑脚回到庙中,动作轻巧未引人察觉。
可刚回到绸席上,晏瑾便头一歪,又枕于她肩上。
她自然是不敢乱动。
但又疑王爷假寐,阿暖便抬手在他眼前晃几晃,见他没反应也只得作罢。
晏瑾当然清醒。
这些年的安稳日子让他竟有些淡漠往日的纷争。京城诚如她师兄所言,并非安稳之地,若是强将她留在身边,确实不太妥贴。
可还是要为自己做打算,晏瑾深知自己骨子里带着自私。
他又阖眼往阿暖身边挪了挪,甚至得寸进尺的攀上了她的手臂,丝毫没有往日里的王爷做派。
这样的触感实在久违了,他无法轻易松手。
次日阿暖醒来已置身于车辇中,晏瑾随意的翻看着书卷,好似昨日白日、夜晚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境。
师兄好像是见过的,自己的胳膊也好像是被人抱过的。
可惜她的眼中满是懵懂。
“阿暖醒了?”
晏瑾合上书卷,温和的说:“前面就是皇庄了,我们正好能赶上祭天。”
诚如他所言,约一刻钟后,便到达了皇庄土地庙前特设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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