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沈老,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枯,脸色冷白,没有血色。
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生命特征。
床边是哭得声嘶力竭的沈绾。
温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一路上,脑子都是空的,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浑身的血液和细胞才渐渐回笼。
可仿佛那血液,都是冰凉的,没有温度。
师傅死了?
这个问句一直徘徊在脑海,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直到看到这一幕,不得不信。
这不期而至的死讯,来的过于突然。
他下垂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看似无波澜的表面,在拼命抑制最深处的东西,瞳仁深处惊颤着难言喻的情绪。
而今天这一切,充分的暴露了一个问题。
他们,一直活在某个阴谋之下而不自知。
“祠爷……”程小城红着眼眶喊了一声温祠,“我去查一查。”
他的唇瓣颤了下,“您,您节哀。”
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发生。
温祠对于沈老的感情,就像是父亲。
他是跟着沈老长大的,甚至他的一身本领,都是沈老传教的。
没有沈老,今天的温祠也不过是一个温家继承人而已。
“宋……”温祠张了张唇瓣,发出来的声音微乎其微。
喉咙发紧又干涩,说不出来话。
顿了一下,喉结滑动,“宋予初呢?”
温润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语气更是沉闷。
仔细听,气急十分不稳,尾音都在颤抖。
程小城抿了一下唇,“宋小姐还没来,往常都是十点过来。”
他说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及到温祠的哪一点就炸了。
表面越是风平浪静,内心越是波涛汹涌。
程小城看了有点心疼。
他们祠爷都在忍什么?
这么大一件事,这么大一个担子忽然落在了他身上。
沈老死了,死于非命,死于谋杀,谁都可以悲伤,可以大哭。
唯独温祠不可以,他需要处理后事,更需要彻查真相。
他就是稳定军心的顶梁柱,如果他都乱了,这件事情又该去怎么解决?
沈老的死,不会那么简单,当初打击走私行动中,沈老是状态了傅妄致命把柄才被傅妄伤害到脑死亡,温祠当时再去晚一步沈老就没命了。
可最终,还是没能逃得过死亡。
随着他的死去,纵容的是傅妄能更加胡作非为。
这么些年他能安分一些,无非是怕沈老醒了。
沈老一走,压在傅妄身上那虚无的枷锁,就没了。
傅妄是个极端,他不仅做钻石走私,一切走私他都干。
一直留着他不处理,不解决,任由他胡作非为,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造成他们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后果。
温祠看了眼沈绾,缓了缓暗暗不稳的呼吸。
“找个人稳定一下她的情绪。”
“另外,马上叫宋予初过来,谢苕和顾承惟通知到了吗?”
程小城:“他们一会儿就来。”
回答完,他观察着温祠情绪,又小心翼翼说,“那我去办事儿了。”
“嗯。”
程小城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温祠。
男人站在那里,不动如松,薄唇紧抿着,那双漆黑的眸比以往更深黑。
抿了下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觉得此时此刻他不需要。。
吸了口气,他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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