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时他和太子还小,自己还是太子的伴读。
寒风呼啸的冬季,京城下了一场大雪。次日的皇宫里,雪已经停了,只有几朵小小的雪花在半空飘飘荡荡,被风吹来荡去。
一处庭院里,银装素裹。宫人已经被遣散下去,一身白衣的小太子披着红色的披风和一身青衣、披着黑色斗篷的阮木在冰天雪地里堆着雪人,手一边哈着气一边搓着雪团。
两个雪团叠在一起就有了雪人的大致轮廓,再找来一根红色的胡萝卜和两颗黑色的棋子,就成了一个可爱的雪人。
小小的两个孩童在自己堆成的雪人前,笑得开心,两只小手已经被冻得开始发热了,脸白得透明,鼻尖微红,像两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冷得有些许的发颤,还是那么地欣喜若狂,因为他们共同完成了一件属于他们自己的雪人。
瞧,小雪人也在笑呢!虽然事后雪人被晒化了,但两个小孩依然很开心。事后,在翰林大人的课上,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由又偷偷地笑了。
思绪在这里断掉,想到自己和太子玄幽日复一日相处而产生的感情,阮木不由在心里叹了叹,自己那时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害怕看到太子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着他,就很快地离开京城,谁也没有告诉,不知玄幽知道自己悄悄离开后会怎么想呢?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玄幽生气时不动声色的表情,阮木不由得又是一阵战栗。冷冽的风里,阮木的背后甚至出了一层密密的热汗,真恐怖,干嘛自己吓自己呢。
就这样一边想,一边跟着小兵来到军营的大堂。大堂里,几个副将正围在沙盘旁边,指点着、商讨着什么。
将军看到他走进来,手抬了抬,停止了会议。
“阮校尉。”淡淡地看着眼前成熟了许多的青年,将军不由十分地感慨,当年稚嫩青涩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在阮木小时候抱过他的将军在心里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小小的糯米团子也能够独当一面了,自己在这里也呆了十几年了,家里的囡囡……
眼睛略略干涩,将军继续道:“既然你的妹妹出生了,又恰逢使者来我朝,就回去吧!”
将军拍了拍阮木的肩膀,“你父亲也给我写了很多信,那家伙……”
想到阮天暗戳戳地把信寄过来,向自己诉苦,将军内心一阵愉悦,还不是怕自家儿子和他闹别扭的事被皇上调侃,那么宠妻子的阮天阮大人居然没有听从阮夫人的请求。
面子算什么,丢了可以再挣,妻子可是一辈子暖炕头的,简直不知轻重。默默地在心里腹诽了自家校尉的老父亲,将军这才挥手让他下去准备。
匆匆赶回住处的阮木面颊有点僵硬,被将军吓的。将军一向严肃,向来难有好脸色,更不用说今天这有些“温和”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要将要离开的缘故,阮木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将军也算是京城里的传奇人物,十岁随父出征,在老将军去世后就一人扛起家族国家重任,戍守边疆数十年,几乎一辈子的时光都在这朔朔寒风、漫漫黄沙中度过。
在边境,他度过了意气风发的青年和壮年,稚嫩的脸在风雪侵蚀中变得成熟、苍老,两鬓也慢慢变白,英俊的眉眼变得苍老、疲惫。但将军被人熟知的不是他的功绩,而是他追将军夫人的“丰功伟绩”。
京城的人都还记得某一年里,将军追夫人的糗事。
那是一个发生在春天的故事。
春光烂漫,京城郊外的寺庙里人群熙来攘往,常年深居闺中的小姐们也一个个地乘着软轿,带着身穿锦服的丫鬟来到寺内,上香祈福,既为在山上踏青,也为了能够求取美好的姻缘。
寺院所在的那座山上,林木葱郁。后山山下有一所庄园,名“梨园”。
因庄园的主人喜爱吃梨,所以园里种满了梨树,每年的春日,都有很多妙龄的少女少妇来到这里赏梨花,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和纨绔子弟也愿意在洁白美好的梨花盛开时欣赏春光。
甚至某一年皇帝也因“梨园”的盛名前来,尝了尝这里的梨子,自此爱上了“梨园”,并赏赐了庄园主人一副皇后亲手所画的“梨花美人”图,那副图就一直摆在庄园主人的书房里。
“梨园”也是每一个来到京城的人不可不看的风景。
那一日,晴光潋滟,日光正好。园内蜂忙蝶舞,幽幽暗香,一群群穿着纱衣的妙龄女子轻快地穿梭于开得正好的梨树花枝间,清脆的笑声如莺声燕语,慢慢悠悠地飘荡在晴空下的淡淡微光里。
花朵一簇一簇的开着,白色透明的梨花中,细细的淡黄花蕊在风中微微地抖着,花瓣重重叠叠,如女子的纱衣般清灵隽丽。
将军就是在那时第一次踏入“梨园”,遇到自己珍视、爱惜终生的夫人。那时将军刚刚弱冠,少年意气,英姿勃发。
因为庄园主人是老将军的昔日好友,难得回京的将军就被邀请到庄园里一聚。将军到时,宴会已经开始,到处都是春光浮泛,人声不断。
不想被唠叨婚事的他寻了一处僻静,宝剑出鞘,开始舞剑。
白衣墨发,剑光闪闪,一声声的破空之声中,青年矫健的身影在一棵棵梨花树间穿梭着,白色的梨花花瓣被剑气所伤,刮到空中,被无形中的气流裹挟着,在空中优雅地变换着方向与形状,时而懒散,时而凌厉。
将军的身影迅速地移动着,如飞鹰横空,或蛟龙入海,裹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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