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娟虽然去了,只是没想到对方谨慎异常,见往日里来的碧环今儿换成了红娟,虽然知道也是三太太跟前的人,也心中有疑虑,加上带了信这么久才来,未免就疑惑起来。
便是红娟再三解释,编了一套□□无缝的说辞来,那老嬷嬷也耸拉着眼皮只说没什么事,只是府里的老太太、太太们惦记姑太太,叫个丫鬟回来问问好不好。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临时改的主意,仓促中胡乱编的理由,红娟回来说了,韩元蝶也没法子,倒是这一头,程老太太审了半日碧环,碧环为了保命,把三太太往日里的事抖了个干净,连三太太回娘家去说过些什么话都有了,说什么老太太死爱钱,除了银子,儿子孙子在她眼里都算不得什么,只恨不得石头里榨出二两油来,又说老太太刻薄,心里有气就拿儿媳妇撒性子,还总做出些公正公平的样子来,其实还不是谁有银子就喜欢谁?
种种抱怨,十分的不好听。
这其实算是儿媳妇私底下抱怨婆母的正常现象,可这样的话,当着这些儿子媳妇,孙子媳妇当面儿说出来,差点儿没把老太太气的晕过去,摸着心口只是上不来气,话都说不出来了,韩元蝶见状,也不敢再审了,只得劝着老太太:“老太太有了年纪,还是别操心了,您回去歇一歇,这里交给我。”
程老太太还在倒气儿呢,韩元蝶又对程二太太道:“二婶娘扶老太太歇着去吧,多劝着些儿老太太,虽说三婶娘不好,只看着我们罢。”
程老太太还落下两滴泪来,拉着韩元蝶的手:“以前是我昏聩了,只说澜哥儿脾气犟,不喜欢,委屈了他,没承想,如今倒是你们才是真孝顺,不是那等嘴里说出花儿来,只知道哄我,心里没半点儿孝顺之心的!”
唠唠叨叨的后悔了半日,韩元蝶不得不劝了许多好话,见老太太总算抹着眼泪走了,韩元蝶才吩咐暂时把碧环关到空屋子里去,回头再说。
韩元蝶是晚辈,虽是伯夫人也不好收拾程三太太,便只得让她暂回自己屋里去,只打发了人瞧着那边院子罢了。
这府里消息传的多快啊,三太太犯了事儿,把老太太都气病了的消息立刻就不少人知道了,三太太院子里的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谁也不敢乱动一步,生怕自己被牵连。
待程安澜回来,韩元蝶才把这事儿跟他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关节,这三太太也真会想。”
没了程安澜,就轮到她儿子了?这也想的太简单了些吧。
程安澜道:“三婶娘这事儿掩不了两日,我已经跟小川说了,看着点儿公主府。”
那边既然起了疑心,那想必暂时不会再找三太太了,还不如直接关注公主府,韩元蝶也明白这个缘故,既然程安澜安排了,她也就不管了。便道:“我真没想到安泰长公主答应的这样痛快。”
说着她就笑起来,要是能去山东就好了,看着那位觉得全天下人都蠢的任大姑娘嫁给一个傻子会是什么神情,真的好想看啊!
笑了一会儿,韩元蝶又觉得自己幸灾乐祸的样子真不好看,又努力的把笑憋住,可是过一会儿,一想起那位自觉能呼风唤雨的任大姑娘要嫁给个傻子,她又憋不住了,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程安澜都不知道她在抽什么风,不过见她笑的花儿一般,眼睛月牙儿般,脸上红扑扑的,还是觉得她可爱。
哎,我的圆圆,怎么什么时候都那样可爱呢?
不到两日,宫内颁皇后娘娘懿旨,安泰长公主府长女任氏赐婚衍圣公府嫡长子,旨意一出,虽不算满朝震动,倒却是叫不少人家愕然。
任大姑娘不是眼见得就要为五皇子妃了吗?怎么突然嫁衍圣公府了?又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
帝都免不得有种种猜疑,衍圣公府虽然名声不一般,可到底在山东,又不议政,可比不得帝都的豪门勋贵呢。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处宴席聚会都在议论此事,当然也有好事者,自忖有身份的,索性前往安泰长公主府和衍圣公府在帝都的别院。
韩又菊也总算能回娘家来住几日,韩元蝶接到母亲打发人送的信儿,一早就回娘家去见姑母,自然免不得要说这个话。
韩又菊当然不大清楚任姑娘的事,韩又荷也不想她搅进这些事情上来,只是嘱咐她今后小心着任大姑娘也就罢了。
韩又菊笑道:“夫人欢喜的什么似的,见人就说任大姑娘好,模样儿好,脾气好,知书识礼,一看就是贤淑懂事的。说是喜欢的了不得,回家来第二日就打发人送了一副青金石的头面去。夫人还说,安泰长公主自来仰慕孔圣人,一说是衍圣公府求娶,立时就应了,还直说女儿好福气呢!”
韩元蝶听的又想笑了。
这位衍圣公夫人的心思,一点儿也不难猜,她当然要表示这是个对方热切的亲事,后头还有的官司打呢!
韩又菊还叹口气:“可惜了好个姑娘。”
韩元蝶忍不住道:“大姑母可别这样想,这位任大姑娘可不是您瞧着的那样儿,今后嫁过去您就知道了,但凡你们家有点儿什么匪夷所思,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事儿,您就往她身上想就行了。”
“这……不至于吧?”韩又菊虽在韩又荷那里听她说小心这个姑娘,可韩又荷哪里像韩元蝶说的这样不知遮拦。
她亲眼看见任大姑娘那雪山下的清泉般的淡然气质,又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想着那就是公主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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