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是一副美好春日游的样子了。
王慧兰不疑有他:“她少出门,自然喜欢,既如此,今晚早些睡罢了。”
韩又荷笑道:“嫂子说的是,吃了饭我就哄她睡觉去。”
韩元蝶只是抬抬眼皮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
一时用了饭,韩又荷牵着韩元蝶正要走,外头刘嬷嬷进来回道:“听说那边林大人的庄子上有主子来住了,我们家是不是打听一下,送点应用的东西过去,也是个礼数。”
王慧兰道:“应该的,嬷嬷打听一下是什么人,就打发人收拾些东西送去吧。”
韩又荷听着没往心里去,韩元蝶却是回头看了两眼,难道是程安澜?他不是该随着萧景瑜去行宫么?或者河州衙门?
韩元蝶想了一想,总觉得还是与自己无关,不过是回想一下当年,恍如一梦罢了。
是的,程安澜,不过是过去的一场梦罢了。
韩又荷却以为她是吓着了,到底还是小孩子,当然就傻乎乎的,她就哄着韩元蝶睡觉,摸摸她的头:“圆圆是不是害怕了?”
韩元蝶把被子拉起来遮到眼睛下面,眨一眨,看向韩又荷,韩又荷果然心软:“不怕,圆圆不怕,他们已经走了,今后也不会再见到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明天我们钓鱼去。”
韩元蝶果然笑了:“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她本来就醒的早,又疯跑了半日,又遇到那样的事,种种冲击,小孩子的身体很快就毫无障碍的睡着了。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春日暖阳,叫人格外喜欢,午饭后,韩又荷果然就叫人预备钓竿,饵食等物,与妹妹们和侄女出去庄子外头钓鱼。
韩家庄子边上的小河,是河州中间那条大河玉带河的无数支流之一,这边最窄的地方不过一丈多些,上方有一个回水沱,这下面的水流就非常缓而浅,在这最窄的地方有些石头和鹅卵石垫脚,一般女眷不大好走,男人走过去也有点勉强的样子。
韩又荷几人叫庄子上的人引着,就在这边的一个河流拐弯的地方放下了钓竿。
头上有大树遮住了半数的阳光,只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春深日暖,和风熙熙,静谧又温暖的天气,简直是这个季节最美好的时候,韩元蝶高高兴兴的蹲在水边看了一会儿水草,大呼小叫的喊姑母:“这里有条小红鱼呢!”
她伸了胖手去捞,哪里捞得到,她也不恼,一会儿,又有螃蟹从水里一块石头下面爬出来,她又伸手去捞。
韩又兰蹲在她旁边看着,恐吓她:“夹了手可不许哭。”
韩元蝶皱皱鼻子,果然缩回了手。
然后她又跑去挤韩又梅:“姑母让我来让我来。”
韩又梅钓竿支在河边不理,自己让太阳晒的脸颊微红,眼睛也微微闭着,一副要睡着了的模样,被韩元蝶推一推,就把韩元蝶抱到膝盖上坐着:“圆圆替我看着浮漂。”
搂着这样的圆身子,真是很有满足感啊,韩又梅在她背上蹭蹭,逗的韩元蝶咯咯的笑。
安静不了半刻钟,还是没有鱼上钩,韩元蝶哪里坐得住,又爬下来去水边看那鱼饵,会不会是掉了啊?怎么没有鱼呢?
她伸手捞起浮漂来看,却听到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抬头,一匹高头大马远远的飞奔过来,停在了小河对面。
来人来马逆着光,韩元蝶仰着头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看得到马上一个身影,被太阳镀了一层光圈。
来人说:“你别蹲在水边,看摔进去。”
程安澜!
就是少年的声音,韩元蝶也听的出来是谁!
他怎么又来了!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他说话的时候的表情,定然是皱着眉头,凶巴巴的样子,她以前早就见惯了,他远道归来,韩元蝶想要亲自下厨做个菜,表示一下欢迎之情,他就这样皱着眉头说:“别做了,你又没有厨子的手艺,回头切了手反是麻烦。”
那个时候,韩元蝶要做贤妻,并没有反驳,只是应了是,温顺的坐下来,果然不去厨房了,可如今,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韩元蝶才不管他呢,这会儿,她能比他更凶:“要你管!”
马上的少年又被噎了一下,他觉得他跟这个小胖姑娘是八字不合还是怎么?她对自己说话就没好气的样子。
可是看她一身鲜亮的小衣服,胖乎乎的小圆身子,伸进水里的手白雪雪的,还有几个可爱的小窝窝,就是仰着脸凶巴巴的样子,那大眼睛也是可爱的很,猫儿遇到强光般眯成一条线,程安澜就生不起气来,他说:“想吃鱼我帮你打,你离水远一点儿。”
韩元蝶不愿意理会他,站起来说:“谁要吃鱼了!”
然后扭头就走回大树底下去了。
逆着光,她也看不清程安澜的样子,再凶也不怕,而且,凶了程安澜这一下,韩元蝶觉得自己心情突然变的十分轻快,颇有种多年怨气出掉了的感觉似的。
也不知道姑母们是真没看见还是不想惹是非,这会儿都对着钓竿,却是都在假寐,仿佛完全不知道韩元蝶刚刚凶巴巴的又在惹是生非。
韩元蝶也不理会,在大树底下的小凳子上坐了,又开始玩周围的草。
程安澜在河那边呆了一下,策转马头又跑开了。
韩元蝶一点儿也没心理负担,她一会儿玩草,一会儿吃个小点心,过一会儿又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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