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愈近,齐恪时不时撩起车帘望一眼窗外,心中免不得翻腾些“一样景物、几种心绪”之感。
这条路自小来来回回也不知走了多少趟,迄今最特别的,当是此次的来回了罢!
当初去时他虽是揣着必“胜”之心,却还是不识本心;而今回时俨然已“胜”,也是认清了自己的一颗心原来只能牢牢系在一人之上。
可不就是么?去时虽感自己是深爱这同车之人,然心底某处总道她是不配,因此连卫队都是吩咐远远离开,不愿让她沾了半分尊贵。如今归时,前呼后拥、旗帜招展,恨不得沿途所经之处人人都能一睹这恪王携“妻”回京之势!
心应是一直知道的罢?!只是自己愿不愿去看清罢了!
“又在想些什么?”盛馥见他一直出神,又是在他臂上拧了一把,只是下手不重。
“不曾想了什么,错神了而已。”齐恪自是不能说道心事,若提了那“去程”,盛馥“记挂”起末杨,岂不是又是祸事一场?!
“可是在忧心我父亲母亲?”盛馥笑得甚是揶揄,“殿下是怕他们不给好脸色你看?”
齐恪低头涩然一笑:她这样以为总比猜着其他要好,
“那梅素届时可会帮孤说上几句好话斡旋?”
“干我何事?”盛馥横了他一眼,“当日我从家中走时,殿下可是口口声声说着要退亲的。如今虽是婚期定了,但母亲这火是不是消了,我也是不得而知。殿下自求多福罢!”
终于还是要扯到那事!齐恪尴尬得干咳了两声,“孤确是错了。孤糊涂,孤浑噩,只求梅素日后不提可否?”
“如今我是不提,但若母亲要提,我也是帮不得殿下!”
“母亲要提,孤便听着,母亲要骂,孤便受着。好在婚期已定,再骂再嫌也是改不得了!”
齐恪一个得意,便揽住了盛馥:“待回了京,孤先同梅素去看新起的府邸可好?”
“也不过是些砖瓦木料而已,又有哪里好看了?”盛馥虽是这样说,但总也是好奇齐恪所谓“别致之极,定是合你心意”的新王府究竟会是什么模样。。。。。。待想到婚后便是不能住在盛家,
“尔永,日后莫念倒是怎样安排还是妥当?总不能早上从家里接了晚间下学了再送回去,如此也是太过折腾繁琐了。
“孤确是想过。”齐恪想起才刚依依不舍离了这车去到老祖亲车驾上的莫念,莞尔一笑,“孤想的是,除非是拂之回来,不然莫念便是跟着我们住,隔三差五回盛家去小住几日便是。”
“好是好。只是怕母亲不肯!”盛馥想起母亲,突感有些头疼,“她会说,难道我家还请不到个先生来教自家孙儿,非要劳动殿下?”
盛馥话音刚落,两人都是笑了起来,齐恪接着道“母亲还会说,殿下要是把我家独苗教成了个傻子,你,哪怕还连带了你皇兄把朝堂、后宫都典卖了,只怕也是赔不起的。”
盛馥听了却似看见了自己母亲正一本三正经地说这话的样子,顿时丢了矜持,哈哈而笑。
“可惜留清要晚些才是回去。不然于此事上,他倒还能帮孤斡旋个一二。”
“他?!”盛馥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尔永你也不想想,盛为这样子是随了谁的?你一次应付一个还是不够,倒是想他们上阵母子兵么?”
齐恪笑得苦不堪言:“他事之上孤自然不敢冒险,然事关莫念,留清当是不会胡闹!毕竟而今他也不是浑噩少年郎了!”
“他如今的心倒也不在家里。说是要多照看木犀之薮跟家学馆些时日才是不跟我们回来,实则还不是为了跟谢郦心一同回京才是要赖在云城不走?!还当哪个看不清他那些心思?”
盛馥甚是不满,眉头都是皱了起来,“他也不是不知莫念回家兹事体大,那小儿郎又是一贯跟着他起居的,回了大家必是要吃住不惯!这种时候都能抛了不顾,你倒还指望他斡旋?”
齐恪轻拍了拍盛馥眉头,示意她不用为此忧心,“平日里最训着管着莫念的是你,如今怕他吃住不不惯的也是你!倒也叫人左右为难,上下不是!”
“留清或者是用心良苦才是故意滞留云城,梅素或许是料错了他!”
“为何?怎会?”
“梅素可记得拂之来信,只说拜托孤与梅素好生照拂莫念,却只字未提留清?”
盛馥醍醐灌顶般陡然清明:“大哥至今都还不曾见过莫念,现如今又是那般的心境。。。。。。盛为是怕他这二叔与侄儿过于亲近,日后一旦他们父子俩见了,莫念只认二叔不认父亲,因而会触了大哥的忌讳?”
“且还更添了拂之的伤戚。”齐恪点头,“拂之而今的心境难知,心思也是难描。这些年他心性大变,本都以为寻到了莫念母亲下落总是有个终结,然按孤看来,他或者更是难愈心伤,日后的心性或者会愈加古怪。
“盛为看似浑噩荒诞,实则是个心思细腻又心存大善之人。他为了让拂之这来日郎主做得没有后顾之忧,才是惯以放纵之貌示人。如今他不与莫念同行也是同理,他是怕拂之听闻莫念与他形影不离,因妒生恨,添下了兄弟间的嫌隙。”
“这些我自然知道!还用你来说道?”盛馥推了齐恪一把,“我只是未曾在莫念之事上多想而已,但凡想了,哪里就会不明白?”
“可大哥倒是不忌讳我们!”盛馥瞬间又是嗤笑着,一派看穿之意:“不就是因着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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