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娘子听了此话会一窜三丈的初柳、绿乔,却只看见娘子嘴角吊起的一抹讥笑!
“果然是心大如斗!果然是有泼天大胆!孤身自北而来的一个被废黜之人,竟是这般明目张胆地来到盛家威胁盛家女郎说要取良朝至尊亲弟的性命!”
“盛馥!你不是惯来善于心机角逐?怎地被他这样一番横妄之言便吓破了胆么?”娘子凌厉了起来,再无有平日同盛为一般的混赖之气,“此等样事,你当是立即就告诉了我、告诉了你父亲、告诉了尔永才是!为何要一人独想至今?你再不顾旁人,也不知顾一顾你肚中那个么?”
虽是听着母亲质问,可盛馥忽然间就觉心境松弛了许多:母亲终是知道了,母亲既是知道了,那便是可以与她议一议、说一说,讨个主意了罢?然再看见母亲摆出自己这二十年只见过几回的架势、脸色,盛馥难得生出了怯意:这般的母亲!可是轻易招惹不起!且看着时机一点一点说罢。
“女郎,告诉了娘子罢!趁此刻把前后因由都告诉了娘子!否则日日都是郁着可怎生是好?!奴们这些天都是急坏了,又不敢劝、又不得说的!”绿乔看着尚在忐忑犹豫的女郎,再也憋不住这担心,“奴这些天做梦都还能听见那日耀王恶狠狠的说着那话。。。。。。
盛馥忍不得横了绿乔一眼,又再横了初柳一眼:我本还要拿捏说些什么,不说些什么,你们这般一来,我还有什么是能藏起不与母亲道的?”
“你也不必拿眼去横她们。越是这样我就越觉此间事大!”娘子一下就品咂出了绿乔话中之意,“盛馥你立即与我说清道明了,一点都是不许遗漏。如若你此刻不说,那我就这里等着齐尔永回来,届时我再问问他罢!”
“我说便是了!母亲何必搬出尔永来虚张声势?!”
虽知母亲永不会当真如此,但盛馥都是经不住这“若是”之可能,当下握了握拳头,决意“一吐为快”。
自此盛馥将自结识刘赫起,从“等孤回来”之误、到那“傲霜”之事,至此次刘赫冒东方之名来见,无分巨细地一一道给了娘子。其间时不时地,俩丫鬟还要穿插上几句、补全了盛馥或是故意或是无意的遗漏之处。惹得盛馥又横又瞪地、一双眼都酸胀了起来。
听完了全本的娘子沉吟半刻,突然问向盛馥:“你以为刘赫那一头华发是为你而生?”
盛馥错愕,母亲这般问,通常便定不是话中之因。只是若不是此因,那又是何事为因?难道说,难道说刘赫那日那般心碎欲裂之态全是作假?还是他一贯就是在作假?
“母亲的意思是。。。。。。?”盛馥忽觉空落落的,有些怅怅然。
“他自以为是皆因你,然我却说不是!全然不是!“娘子看着满身满脸写着失意的盛馥嗤笑着,“他连自己都是骗过了,你又岂能识破?”
“然他不清醒你却不该不清醒!此事就是你办得糊涂!我早已告诫于你,勿要以为多一与尔永旗鼓相当、却又截然不同之人对你念兹在兹你便能得圆满。这里竟是无有圆满,只会惹了一身的祸来!”
“我不能解母亲之意!”盛馥确是不能理会母亲这“他骗过了自己”是为何意。
“哼!知道你不解!今日就要与你解透了!”娘子一眼扫过房中三人,“你们可知刘赫是何人?”
“他初到云城时自称寒公子,实为寒朝晟王次子!在寒朝先为赫公、后封耀王。”这回是初柳答的。
“他这回既来会你,是否有跟你说起他而今是为谁?”娘子却问盛馥。
盛馥恍惚地摇着头:难道刘赫竟不是刘赫?刘赫是另有他人?想起那时自己竟是那般轻易就信了他,蓦地一股羞愧冲上面庞,两颊潮红!
“莫自责!云城那时他自己都是不知!又怎生能骗得了你?故此说,此人竟是什么都不自知的!”娘子又是冷笑又是叹息,也不知是在笑那人痴心妄想,还是在叹那人命运多舛!
“他原来并不该以赫为名,而是延。他也并不是什么寒朝晟王庶出的次子,而应是当今寒朝太子。”
平常人家若要听见事涉“太子”,必得是会大惊之色!然这是盛家!盛家之人无论上下但凡听见事涉“太子”而有太多惊诧,反倒是不寻常!要问为何?因那便是坏了盛家“处事不惊”之规了!
在初柳与绿乔还是忍不得面面相觑了一回之后,盛馥踌躇着问出了一句“母亲是说,他于身份瞒骗了我?”
“你真是!”娘子险些就要伸手打去!然暼了一眼盛馥的肚子、只得强忍了,“当真是揣了一个便会变傻么?难怪都说这个小的必定是像了齐尔永,如今我看果真也是像的,竟是带累到他母亲都是呆傻了!”
“原是母亲自己说的!怎得连尔永跟小的都带上了?!”盛馥也是气,“母亲说得云山雾罩的、本就不清楚!我辨不清反而是错了?”
“奴知道了!”垂头想了半日的绿乔忽然大喝,“定是跟戏文里似得,耀王幼时被掉了包了!如今寒朝的太子是个假的,那个才是晟王次子!”
娘子闻言欲哭无泪:“怎的你们一屋子如今都是痴傻了么?我何时说过他是被调包了?寒朝而今也并无有太子,怎生调的包?”
娘子拍了拍自己心口均了均气,“可是都听好了!”
“我说的是!刘赫二十余年前被当今寒朝拓文帝罢黜了皇太孙之位,也即是被他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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