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门内有人来了!”倏忽郑凌琼一声低呼,打断了刘赫的胡猜乱想。他睁眼投目而去,竟盼来人是能一证盛馥与他原来皆是在游思妄想--却不是盛远,更不知是谁。那人不过是将一身遮脸蔽身的黑袍换成了他色,又与仆从何异?而当那袭竹青色一旦映入眼帘,刘赫的眼底心中却猝然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那人却没有分出一眼去看旁人,他急匆匆地径自走到盛馥跟前先行一礼,再道:“请娘娘安,娘娘息怒。这些奴婢要打要罚要杀全凭娘娘,娘娘只需得吩咐,在下即刻就办。”
“气郁伤身。因此娘娘也勿恼大郎、殿下不来。本当是一齐来迎娘娘的,只不过大郎与殿下应是听错了娘娘来的时辰,因此此刻尚不曾回。哦!他们原是行猎去了。”
“娘娘行了一路,也是劳累,更有风尘。不如先让奴婢们伺候了,该梳洗梳洗、该歇息歇息,待大郎与殿下回来时,也好相见。”
这一番话着实讲得太不要脸!非但阴晃晃的把“劫持掳人”描画成了“做客叙旧”,且还绵里藏针地告诫了盛馥“唯有安生些方得见人”。
盛馥大约也未曾料到,竟是让自己轰出这么个会“说话”的人来,因此听罢了不怒反笑。
“行猎?盛远与恪王殿下一齐行猎去了?我怎么从来不知他们两个是有行猎这个嗜好的?且还是在这个时节?”
“四季有轮转,嗜好可变迁么,娘娘!且娘娘于此地不熟,不知道在此时行猎的妙处也是有的。”那人显然并不在意自己道出的籍口、举出道理是否穿凿附会,他像是认定了“但凡说了便是真的,但凡给了理便是有理”,因此脸上话中无有一点心虚慌张。
“也没见个人进去回话呀,怎么他就知道了、出来了?”郑凌琼恰在此时又要嘀咕,“这一位,我也是不曾见过的!”
“陛下可觉得他的身量有些像了国师?”
又是一语中的。此人既出,刘赫就知应无需再问齐恪究竟为何人所掳、盛远又究竟为何人所囚。若再有疑,不过也就是“此人可是东方举?或是东方举何人”等寥寥之问。
“若他就是东方举呢?若他是东方举,而行下此事全然是为足朕心呢?况且他一早与朕有约?”又一忽变之下,刘赫身不由己地就地生出些妄想来。他全然忘尽了,东方举曾耳提面命地“教诲”于他“不得与恪王妃牵连干系,不然性命不保”,唯盼有人再能与他证上一证,
“确是相似。”他与郑凌琼道。
“也就是相似了。国师虽是油嘴滑舌,可断说不出这般牵强的话来,定要让人心服口服才好。”郑凌琼却还是一贯地不想让刘赫如意,“他与早在此间的青袍人同样是像,可那青袍人说话,次次都是唯恐失了尊贵的,是以也不是!”。
“不过就是个徒儿之流的,竟还是不曾出师的!”郑凌琼说罢还瞥去不削的一眼,可就在这一眼间,却听见盛馥正笑吟吟地说道:“你既说得有理,还不快些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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