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同我耍什么花招,我心里发虚,该不会是博端格和雨师乘歌的敌对头,这边找我撒气?还是,看上我闭月羞花的容貌?也对,我这样的俏姑娘,哪有人会不喜欢呢!
我把颇为糟乱的头发掖在耳后,娇媚一笑,“那个,阁下这样可不成——”
他叹息,“我估摸着我是昨晚落枕了,才会把你半道带回来。”
“你不是故意跟着我,千方百计把我带回来的吗?”
他离我远了一些,“姑娘想多了,半道上遇见,顺便——就想和你说上几句话,没想到你撒腿就跑,我手下的人以为你是盗贼,顺便——把你打晕了,我就想着,一个姑娘家家,躺在地上总是不成体统,又顺便——把你给带来了。”
三个顺便,一个盗贼,这个人可真是没给我留一点面子,连里子都没了。
“我……我是盗贼?!”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气得七窍生烟。
“嘘……”
“怎么了?我说句话你还不乐意!”
“我有客人到了,你要是想要离开,还请自便。”
说完他就要走,我摸着后脖颈隐隐作痛的地方,气愤不已,“你就这样打了我一掌,然后轻轻离去?”
“怎么……呃……还要再补一掌?”
我差点没气晕,“你留下你的大名,我非得找你报仇,我告诉你,你算是惹上麻烦了!”
“行啊,在下等着。雨师律。”
“我记一下,雨师……雨师……雨师律?”
是东胡的皇族,天啊,是我惹上麻烦了。
“怎么了?”他问我。
“没事,没事,出来行走,哪有处处顺心的,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还欲同我说笑,小厮在他耳边悄悄传了句话,他脸上的笑立即收起,“在下的贵客已至,便不能陪同姑娘。”
“无它,我也正要告辞。”我学着话本子里写的江湖人那般拱手。
断断续续来了五六个人。我从别间的后门离开,在栏杆边见侍候的小厮一个个敛声闭笑,手里稳稳托着酒盘,迎面和我微微点头示意,只是口中不语。
这倒是个知礼的处所。
刚走几步,听见身后房间传出熟悉的声音,我竖起耳朵一听,当即分辨出那是雨师乘歌,刚才那个人叫雨师律,估摸着都是一家人,宫里陛下管得严,出了宫,几个侄兄弟聚聚。
雨师乘歌说他要去明光楼,相必这里就是明光楼,我记起祝冬说明光楼的美味,忍不住吞咽口水,往下摸荷包,腰间却没有一物。
或许是忘在刚才的别间,我沿路返回,想要回去拿我的荷包。
别间被屏风挡成几部分,我走到刚才坐立的地方,看了一圈也没有我的荷包,当是在路上弄丢的,正离开,听见他们的谈话,我被挡在山水屏风后,放轻了呼吸。
说话间,一人惨叫一声,我听见利刃划过瓷器的刺耳尖鸣,正心惊,透过屏风的缝隙看他们。
那人捂住自己的手,从他指缝里鲜血淙淙流出。雨师乘歌侧头,用一种我见惯了的从容笑对那人。
那个男子痛得忍不住颤抖,雨师律视而不见,手里的酒杯,杯沿一滴酒水沾了血,眼泪一般缓缓流下。
那把带血的匕首就放在雨师乘歌左手边,他惯用左手,右手有时也握剑,但是并不多,我只见到几次。匕首旁边,是一根断指。
众人缄默,这是所有人的态度。
雨师乘歌做完这一切,举起一边的酒壶,为他斟了杯酒,“我说过,别从你口中说出他的名字。”
酒水缓缓而下,“因为,你一个字都不配提。”
他说了谁的名字?让雨师乘歌怒断他的手指。
“我不是蠢货,没人能操控我的行为,你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会和仲弘分道?”
原来是提到了博端格,不过提了一嘴,他居然断人一根手指,我素来知道他心狠手辣,却没想过当真会见了血。如今想来,险些把我腕子握断那一回,也是他手下留了情分。
他和博端格两人,简直是完全背立的两种人,一黑一白,竟还能携手同行,不可思议。
我想,我确实是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人,他的骨相,究竟丑恶成何形,我一直蒙上了眼睛看他,看得不真切也不透彻。
那一次低眸的温柔,当真是这个男子吗?
我原就对他存了妄想,日久见了人心,这一点妄想也不复存在。我回忆酒楼遇险那次,他在杀戮中,脸上的满足是我从未见过的妖媚,这样一个雨师乘歌,我连回头看他的勇气也消散殆尽。
我后悔喜欢上了这个人。
我们终究是殊途不会同归。
晚间我坐在床尾发愣,祝冬拍我,“想什么呢?”
我道:“有家不得归,想一夜腾飞千里,飞回南魏。”
她笑道:“前面我说想家,你不是还帮着安慰呢?”
“那……我那个时候……还不太想……”见了哥哥,更是归心似箭。
祝冬把木梳塞到我手里,“给我梳梳头发吧。”
我让她背对着我坐,一梳梳到尾,她的发梢分了叉,想来是生育伤了元气,须得调养一段时间。
时年九月,南魏传来消息,伯虑贼子大起,在南魏边界作乱,南魏国内也不安生,东边的顺深饥民四乱,聚集为盗,作乱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魏皇室派遣何杳归将军讨伐伯虑,在南魏边界嘉遗开战,久未成功。
内又下令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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