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仪摇头说道:“蒲音,你不习武,你不懂。便是我师尊伏白也做不到以一敌万,否则当年在洛邑就不会离去了。”
“既然一己之力不能挽救战局走向,为何要请江侯出山呢?”蒲音询问道。
“当年枳国最强的军队是江州军,为何江州军所向披靡?”亓官庄问道。
君仪接着亓官庄的话说道:“一个人不能改变战局,也有例外。比如当年江珏在活泉关以数千残兵败将击退楚军三万之众。”
“一个人可以成为旗帜,可以成为信仰,可以成为信念,只要他不倒下,一切皆有可能。”君仪神情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江珏在活泉关留下的七万七千七百七十七道剑影。
“小心。”南蛮大王黎斤扑倒蒲音,君仪一拳与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对上。
“人生到处当何如?应似惊鸿踏雪泥。”蒲音从地上爬起来,不顾狼狈模样,开始念诗。
“无缘封圣又何妨?依旧人间惊鸿客。”蒲音念出了第二句。
“亓官庄,唱《袍泽》。”蒲音喊道。
亓官庄高声放歌,歌曰:
“巴山凄兮枳水凉,携吾袍泽战四方。操长戈兮衣旌旗,驭虎豹兮驾蛟辇。刀呜咽兮剑嘲哳,矢呼啸兮矛咻咻。左骐殆兮右骥伤,鼓长锤兮金哀嚎。进不入兮同砥砺,退无路兮道踯躅。餐西风兮宿寒露,披星河兮戴婵娟。阳晖晖兮白昼尽,日晓晓兮夜霾破。旌旗起兮佑吾邦,袍泽既死兮身不倒。”
“人有远志,思归当归,”蒲音看着安静许多的怪人,柔声说道,“江侯,巴国有难,当归了。”
新历七年,楚帝熊冉派遣大将军封肃、镇西将军苣臣、征西将军白鹿大王鹿恩讨伐梁州未果。
新历八年,季秋,楚帝熊冉再度命三人领三十万大军西取涪陵。
“此战,灭巴。”楚帝熊冉将天子剑交给大将军封肃。
巴君武去疾派遣执圭敬夫、葛鹿、丰谷,活泉关守将白戈领军镇守涪陵。
“坚守涪陵,涪陵可以失,你们四个活着回来。”这是巴君武去疾下的命令。
“那吃货又来叫阵,看老子不刺破他的肚皮。”葛鹿咬牙切齿就要出战。
敬夫呵斥道:“不准出城迎战,坚守。”
葛鹿狠狠叹口气,看着白鹿大王在城下挑衅他实在憋不下这口气。
新历八年,季秋,九月初七,涪陵破,执圭葛鹿战死,敬夫、丰谷、白戈退守旧枳都。
“吾乃南蛮黑虎寨寨主黎言,封南蛮大王之命驰援。”一支南蛮勇士驰援而来,敬夫大喜。
九月初九,南蛮黑虎寨寨主黎言迎战楚王朝大将军封肃,战死旧枳都。
九月十一,执圭丰谷迎战楚王朝镇西将军苣臣,重伤。
九月十三,活泉关守将白戈迎战楚王朝征西将军白鹿大王,负伤。
九月十四,旧枳都成为危城。
“死守,旧枳都再失,江城再无屏障,”敬夫咬牙喝道,“伍长战死老兵补上,什长战死伍长补上,百夫长战死什长补上,千夫长战死百夫长补上,万夫长战死千夫长补上,我若战死万夫长补上。”
九月十五,晨曦微启,暮霭缠绕轻烟,可惜这一切都和浪漫无关,旧枳都告破,巴军与楚军在城内厮杀。
有人踏歌而来,敬夫竖起耳朵听见了,他惊喜喊道:“是大傻子。”
大傻子是亓官庄,二傻子是敬夫。
南蛮大王黎斤亲自率军驰援,楚军暂退,敬夫一把抱住亓官庄,喊道:“大傻子。”
“二傻子,”亓官庄笑着说道,“我最拿手的是梳头发。”
“那可不,你还拐了个媳妇。”敬夫嚷道。
“君仪和蒲音呢?”敬夫问道。
亓官庄看着敬夫发笑,我最拿手的是头发,敬夫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泪流满面。
“江州军部将敬夫参加江侯。”敬夫以为是梦,江侯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还会回来呢?
“敬夫。”江望舒沙哑喊道,他在竭力思索这个名字,他头痛欲裂,发出一声不像人类,更像野兽的嘶吼。
“敬夫,唱歌。”蒲音连忙喊道。
敬夫还在怔神,亓官庄开始歌《袍泽》,敬夫和歌,巴军将士也和歌。
“敬夫,我记起来了,我是谁?”江望舒喃喃自语。
“你是江侯江望舒,”蒲音取了一坛神龙酒,起开封盖递给江望舒,“江侯,你最喜欢饮酒。”
江望舒痛饮一坛神龙酒,他叹息了一声,柔声喊道:“敬夫,取我甲胄,取我追星剑。”
敬夫含泪递上甲胄,君仪将自己的剑递给江望舒,敬夫说道:“江侯,追星剑在封肃手里。”
“江侯,你不必上阵,只要你出现就行了。”蒲音担忧地说道。
“只要我还活着,就得守护国土国民,这是我的使命。趁我还清醒,你们不要离我太近。”江望舒阔步出城,亓官庄、君仪、敬夫、白戈、南蛮大王黎斤等人紧随,巴军和南蛮勇士跟在身后。
“封肃,可敢一战?”江望舒喝道。
“是江侯。”苣臣沉声说道,他实在不敢相信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还会重生。
封肃怀抱追星剑,他犹豫了。
“怕什么,管他是人是鬼,你我三人联手便是伏白也能一战。”白鹿大王鹿恩嚷道。
“不行,”封肃摇头说道,“不能大意,传令,击鼓进军。”
战鼓擂响,两军将士开始冲杀,巴楚之战再一次爆发。
楚军人数是巴军加上南蛮勇士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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