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太阳开始西沉,沉闷的空气了起了一丝风。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响动,随之而来的一辆黑色的雅阁越来越近。
看清车牌后,何莞尔精神一振。
他回来了,她这几个小时的准备与等待,终于没有白费。
负一楼,安若愚将汽车停在自己的停车位上,下车关上车门,等待电梯的途中,他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支烟。
轿厢到来,他走进去后按下了面板上的四,等待电梯上升。
十几年的老房,电梯虽不至于年久失修,但上升过程中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不是那么稳。
安若愚早已经习惯这轻轻的摇晃,他面无表情地靠在电梯最里面,不经意的一侧头,看到金属壁面模糊的反光,以及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盯着那影子看了一会儿,直到电梯叮地一声响,提醒他四楼到了。
出了电梯,他站在自己家门口,习惯性地掏出了钥匙,熟练地打开了门。
转身掩门的瞬间,他忽然看到眼前有道影子飞快地掠过,随之带起来的风让他叼着的香烟烟头顶端的火光,蓦然大亮。
下一秒,他感到身上公文包的肩带勒到了脖子上,一股力量将他朝后拽着。
安若愚大惊,然而还没来得及呼救,忽然后颈一疼、眼前一黑,下一秒,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何莞尔扶着毫无知觉的安若愚,竟然差一点脱力,好在紧急关头胳膊肘在墙上撑了一下,这才堪堪站稳。
只是这一下子撞得很不轻,手肘钻心地疼,眼泪差点掉下来。
一记手刀放倒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并不难,然而这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她紧张到满头大汗,似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喘了口粗气,把他朝屋里拖了几步,这才用脚关上门,环视一圈。
安若愚的家装修简单至极,何莞尔将安若愚拖到沙发上,拉上落地窗的窗帘,深吸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不该做、不能做的也已经做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能不能撬开安若愚的嘴,就看她的本事了。
安若愚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缚在椅背和椅腿上,动弹不得,好在脖子尚能转动。
只是眼前依旧是昏暗一片,似乎有黑颜色的布条覆在眼睛上,嘴也被胶布封住,只能呜呜出声。
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醒了?”
安若愚愣了愣,忽然想起昏倒前的一幕,马上明白有人趁着他进门的一瞬间,掳了他还在他颈后来了一下,致使他昏迷。
入室抢劫?还说有人看他不顺眼,想要给他好看?
他脑子里迅速推测着这到底是求财还是要命,面上却不露痕迹。
何莞尔安静地看着他醒过来后的表现。其实安若愚昏过去不过短短五分钟,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何莞尔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不要叫,小声说话,我可以撕掉胶布。”
眼见着安若愚一直点头,她伸手摘掉那块封在他嘴上的胶布。
安若愚竟然抢在她前面说话:“美女,你要什么?我也没什么可以给的,床头柜里还有五千的现金,你拿走吧。”
在这之前,何莞尔并没有见过安若愚本人,印象里的这个人一直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
然而这一把声音,倒是比何莞尔想象中的镇定很多。
何莞尔看着他有着浅淡指甲划痕的脸,压低嗓音:“五千不够,你家值钱的其他东西?放在哪里?我可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安若愚却并没有回话,他垂下头似是在思索,双唇紧闭,唇角有个微微上扬的弧度,不知道是讥诮,还是微笑。
何莞尔被他这不同寻常的表情惊了惊。这个人,从一开始他尚且有几分慌乱的声音,到现在他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变化实在有些大,也出乎他的预料。
“别装蒜!”何莞尔决定吓他一吓,抓起饭桌上的刀子抵在他脖子上,“你可是上市公司的红人,说吧,钱在哪里?”
安若愚轻笑一声:“美女,别装了你不是来抢劫的。”
何莞尔暗暗心惊,她本想吓一吓安若愚,让他以为自己有性命之忧,慌乱之下更方便她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结果安若愚这么快就识破。
她斟酌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安若愚已经开口:“首先,女人体力不如男人,抢劫毕竟是靠体力活吃饭的行业,女人独自入室抢劫这件事就很罕见。其次,如果你是真是抢劫犯,现在你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去翻看床头柜里究竟有没有我说的五千元。最后,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谁还放大量现金和贵重物品在家里呢?你该拿刀比在我脖子上逼问我银行卡密码,而不是企图耍狠镇住我。”
何莞尔被说得哑口无言,发觉安若愚远比她想象中聪明得多。
安若愚顿了顿,声音里笑意更浓:“说吧美女,你要的是什么?”
知道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何莞尔也就不再掩饰。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声线不要因为紧张而颤抖,缓缓说道:“既然被你识破,我也不绕圈子了。安若愚,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如果好好回答,我也不会为难你。”
安若愚眼睛仍旧被蒙在黑布里,嘴角却已泛起讥讽的笑,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
何莞尔顿了顿,尽量装作云淡风轻的语气:“你为什么要诬告莫春山?”
“诬告?什么诬告?我为什么要诬告?”
安若愚语速极快地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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