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记忆里所有关于卓安然的信息和莫春山这名字结合起来的那一瞬,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念头飞快地闪过。
她迫切地想要抓住那一点灵感,然而就在那一刹那,耳里传来一阵玻璃裂缝似的声音。
那声音很细微,却似从脑海深处传来一般,异常地清晰。
何莞尔恍惚之间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一抬头却发觉身边并没有玻璃制品。然而脑海里的那声音却还在渐渐扩大,此时不像玻璃碎了,反而像是冰面开裂的动静,由近至远,延绵不绝。
她莫名地烦躁,甩了甩头想把那声音赶出耳底,却不仅没有效果,那声音还迅速放大许多倍,几秒钟过去便连成了天崩地裂的一片。
何莞尔有些慌了,眼前的视线也渐成虚无的一片,身体都似乎要飘起来一般。
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无助地像是一座孤岛,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痛感。
“莞尔,莞尔!你怎么了?冷静一点,先听我说好不好?”
耳边有谁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由远及近、越来越真实。
何莞尔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白廷海焦急担心的一张脸。
她大口地喘着气,扶着近在咫尺的沙发坐下,终于感觉到脚下踩着的是实实在在的土地,那一片让人心悸的噪音和空洞的虚无感才渐渐消失。
白廷海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顶灯,四周一片明亮。
他满脸焦急地不停地追问:“莞尔,你脸色很不好,额头上全是汗,刚才还差点倒下。你这是怎么了?”
何莞尔呼吸渐渐平顺,抬头勉强地一笑,声线微微颤抖:“可能是太激动了,白老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廷海定定地看了她几眼,长吁出一口气,接着端起桌面的茶杯塞到她手里:“你喝点热茶,稳一稳再说话。”
何莞尔乖顺地窝进沙发,小口地喝下了半盏红枣茶,直到身体不再发抖。
“洗钱,自然是把见不得光的钱洗白,至于为什么需要洗白,当然是因为那些钱来路不正。”
几分钟后,白廷海缓缓地说道。
何莞尔定了定神,接着他的话题:“比如贪污,比如受贿,又比如走私、开设赌场等,还有,涉嫌贩毒制毒,也是黑钱的巨大来源。”
说到最后的那个罪名,她眸子晶亮:“老师,能不能让警方那边调查一下,莫春山这个人是否涉毒?”
就她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莫春山真是那个人,他应该绕不开“毒品”二字的。
如果能够有结果,那十一年前悬而未决的那件事,也许就有了答案。
何莞尔满怀期盼地看着白廷海,紧张地等待着答案,却不料白廷海绷着脸,一直沉默着。
偌大的书房里惟有大提琴独奏的圣母颂流淌而过,音乐婉转悠扬,却无法抚慰她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渐渐焦躁起来的情绪。
良久,白廷海揉了揉眉头,有些为难:“莞尔,你也太高看你白老师了,无凭无据的,警方怎么可能我说一句话就去调查一个上市公司的最大股东?
再说莫春山还有着政协委员的身份,连侦查立案都要上报同意,一切都要慎之又慎。目前看来,就算融资渠道不合常规也够不上立案的标准,更别说你想知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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