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傍晚,灰色厚重的云层压在天边,倾盆大雨近在咫尺。
明明不是好天气,街上的行人却面带喜色。
庆州作为全国闻名的大火炉子,煎熬了一夏的人们,能有一场大雨洗净暑热,自然求之不得。
只是雨前的庆州格外闷热,没有一丝风,屋里也又潮又闷,很不好过。
何莞尔想开空调又怕冻着身体不大好的卢含章,于是把沙发搬到了窗边,这才能凉快一点。
她在看前些天从警方那里得来的桐城路桥相关资料,几百页的资料,这已经是第三遍看了。
这几天的功夫也不算白花,眼前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资料,也渐渐理出些头绪,让她有不少新发现。
首先,就是关于莫春山的发现。
难怪那一晚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以至于有那样的奇怪的感觉,原来事出有因。
她其实应该有听过莫春山的大名的,只是一时半会没有把这个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和她曾经听过的一个风投天才联系在一起。
数年前,在何莞尔关注风投行业期间,曾有个被称作“mo”的投资人,有红到不行的半年时间。
他最红的时候名字见天出现在各大金融论坛和网站上,时不时有报道他又有哪笔投资大赚了,甚至有人专门研究mo的投资,跟风也吃到了些甜头。
然而他从不接受采访,也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在知道有人关注他的投资动向后,更加低调,手法也更加隐秘。
金融圈风起云涌天天都有大新闻,也最不缺各类天才人物。mo这个人有话题度但没有曝光率的神秘人物,时间久了缺乏大手笔,后果自然是逐渐销声匿迹。
而警方的资料显示,莫春山曾经隐名持股过一家风投公司,那风投公司正好就是传闻中“mo”所在的地方。
所以,当年所谓的神秘风投天才“mo”,现在出现在二线城市庆州,收购了一家建筑公司,涉足了和他擅长的风投风马牛不相及的建工行业。
“这是在玩什么?变装游戏吗?”
何莞尔自言自语,颇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如果莫春山要利用公司搞诈骗,那成立投资公司、咨询公司诸如此类的显然更加方便,也更容易构建出百试不爽的庞氏骗局。
为什么会用一个建筑公司的壳子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至于莫春山收购桐城路桥的经历,更是让何莞尔觉得匪夷所思。
莫春山在二级市场上收购桐城路桥超过百分之三十份额的股票后成为最大股东,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外来的最大股东,桐城路桥原来斗来斗去的股东们抱成了一团。
一般人认为,上市公司里难道谁最有钱谁就最有资格说话吗?
不存在的,所谓的股权和经营权分离,你是大股东又咋样?新来的毛头小子有着冠冕堂皇被打压的理由。资料显示,莫春山从最大股东到董事长这一步足足走了两年,经过反复的拉锯战才成功。
何莞尔本来以为从挂名董事长到实际控制公司还得经历一番勾心斗角,结果莫春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刚搬进董事长办公室一周不到,就报警说身体不适早上咳血,还说有人要害他,警察本来就是来应个景搜一搜问个话而已,没想到竟然在他办公室里找到了辐射物,之后叫走了不少人问话,配合调查一两个月也不见人回来。
辐射物究竟哪里来的成了悬案,莫春山趁此机会以管理不善收拾掉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人人都知道,所谓的办公室主任,实际上是企业的大管家,多少会知会大大小小的领导们,不适合广而告之的阴私。
收服这一个关键人物后,莫春山顺藤摸瓜捏了不少虾兵蟹将的把柄在手里。
风向几乎一晚上就变了,风声鹤唳之间,少数几个坐山观虎斗的中间派也认真思考起站队的问题——开玩笑,能把公司内斗搞成刑事案件的狠角色,最好少惹。
莫春山也根本不给对方积蓄力量反扑的机会,不到一个月就以一场诉讼起诉了所有董事会成员,从而引发了一场对原始资本积累的大清查。
经历过转制的企业难免有旮旯没打扫干净,几年的诉讼下来,民事案件也勾扯出刑事犯罪,桐城路桥原领导班子要么锒铛入狱,要么彻底服气,连公司都被判了个单位行贿罪,一年内禁止投标。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这场战役后,莫春山终于上位。至此,桐城路桥成了他的一言堂,无人敢惹,也再没人敢跳出来扛着大旗反对。
不过目前看来,还有人私底下不服气。
先不说卓安然到底和莫春山是否有关,但何莞尔觉得以莫春山的结仇能力,那个举报莫春山的人说不定就在公司内部。
甚至举报他的不是个人,是个小团体也说不定的。
相对于经侦关心的桐城路桥到底有没有涉及到经济犯罪,何莞尔更关心的是为什么莫春山会被举报为卓安然,而最知道其中原因的,自然就是那个写匿名信的人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这几日看资料时候随手记东西的小本子——这上面有她在阅览资料时候顺手写下让她印象深刻的人,或者是她认为有举报嫌疑的人,于是若干个鬼画桃符一般的名字,歪歪扭扭地排列着。
第一个打头的叫龙杰,这是桐城路桥在莫春山出现前最大的股东,原董事长,当年力阻莫春山进入董事会的头号人物,只不过后来因为私分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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