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史国通往史国南部的一条河谷,一支庞大的商队在缓慢地行进着。
他们正是大栗子率领的商队。
从呼罗珊地区折回,渡过乌浒水,大栗子就和沙穆尔商量。以他们当时行进的速度,不知道还要耗费多长时间才可以回到乞史城,到时,突骑施人一定已经围城。商队所携带的都是城防的急需物资,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后果堪虞。
两人商量的结果是,先派人回去告知将军,让他派出轻骑来接应。
轻骑是来了,不过他们还得及时回乞史城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返回去的轻骑只带走了部分粮食和所有武器,剩下的数千斛粮食还得靠商队运回去。
刚到达小史国,就传来了突骑施人已经在攻击乞史城的消息,胜负未知。由西向东的道路已经被突骑施人截断,到处活跃着他们的斥候,他们的身影甚至出现在了小史国的都城外。没有多少防护能力的商队当下决定先绕向南部,然后再寻机回乞史城。
“不知道乞史城如何了。”
大栗子骑在一头骆驼上,忧心忡忡。
沙穆尔警惕地四处张望,这里荒郊野岭,就算没有突骑施人,也可能有小股的流寇马匪。大食人的长期造孽,还有前段时间莫贺达干的暴行,都给流寇马匪提供了发展的温床。
“应该还很安全,如果城破,贪婪成性的突骑施人就不会跑到小史国来了。”
大栗子点点头,表示认同沙穆尔的观点。
沿着河谷通往上游的路渐渐变得崎岖,河岸两旁的树林茂密幽深。商队的行进速度更加的缓慢。
“快点,提起精神加快速度!”
大栗子不停地催促着随从们。
“还加快速度,再走下去,就要累死了。”
有人不满地小声发着牢骚。
“你说什么呢?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大栗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软弱,再不强硬点,恐怕是回不到乞史城了。
沙穆尔劝道:“主管不必生气,这些下人见识一般,岂能明白此行的危险和重要性。”
“就是,如果突骑施人闻风追来,我们就,啊!”
大栗子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沉闷的马蹄声。
“糟糕,是突骑施人!快躲进树林里。”
沙穆尔吃惊地喊着,带头冲向那左侧的树林。随从们都惊慌无措,纷纷抛下骆驼和粮食,撒开脚丫子跟着逃向树林……
乞史城北,突骑施大军的军营里,不时传出伤兵的哀嚎声,一片愁云惨雾。
眼看胜利在望,最后时刻居然被对手力挽狂澜。一天之内,连续战败两场,让阙伊难如很受打击。特别是伊捺的精锐,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损失了两千人。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伊捺交代,如何面对苏禄汗。
“主帅不要自责,非战之过!若非是最后那地狱火,乞史城早就被我们踏平了。”
索又恨又怕,更多的是无奈。
阙伊难如站得高,忧虑更深一层:“问题是,史国人是如何得到这些利器的?我是担心他们与大食人有勾结。如果情况真如此的话,那么就复杂了。”
从斥候缴获到的大马士革弯刀,大食战马,到现在的地狱火,一切迹象都表明了史国人与大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乞史城里的守军就是呼罗珊军队,否则怎么解释他们那强悍的战斗力?先是伏击了莫贺达干的精锐骑兵,然后又借助着地狱火击败自己。阙伊难如越想就越觉得可怕,甚至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悄悄地罩向他。
“不行,我们得禀告苏禄汗,请求大军支援。”
地狱火的威力,更多是表现在受害者的下意识里。阙伊难如刚来时的雄心壮志已经被那把烈火烧得一干二净,变得狐疑不定,草木皆兵。
闻说再一次惨败于乞史城下,苏禄汗没有暴怒,而是惊愕得一屁股坐落在他那张胡椅上。
“地狱火?你是说他们有地狱火?该死的史国人,居然和大食人勾结!”
苏禄汗刻意地保持着冷静,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挥军南下,攻克乞史城,另一个是从乞史城撤军,集中力量攻击撒马尔罕。
“来人,传令各部把他们那些狼崽们都找回来,大军三天后拔营南下!”
反复权衡和考虑,苏禄汗将目光放在了相对容易对付的乞史城上。
与此同时,骨啜的大营里,在那些从布哈拉带过来的杂兵中,纷纷传阅着一张张小羊皮,羊皮上的传言地在他们之间飞快地传播着,说法越来越夸张。
乞史城得到了光明善神的庇佑!已故长老安穆塔塔用他的特有方式,小羊皮,传信说乞史城是沃教最后的圣地,乞史城是沃教的乞史城,无论大食人还是突骑施人的到来,都只会玷污沃教的圣地。最后还号召所有教徒不惜生命来捍卫乞史城的自由和独立。
一股叛逆的暗流在所有的沃教教徒的内心里涌动着,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宣泄口……
这两天,最轻松的莫过于莫贺达干。
乞史城里的马匪被堵在城里出不来,他很放心地派出小股的骑兵到处抢掠。刚刚一名斥候回来报告说,他们无意间从小史国商人的口中获取到一条信息,根据所得到的信息,跟踪追赶并逮住了一支庞大的史国商队,缴获大量的骆驼和粮食,还抓了不少俘虏。
吃亏已成习惯的莫贺达干听到斥候的报告之后,掩饰不住的兴奋露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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