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浅蓝色琉璃裙的少女静坐在院中廊下,面容恬静安和,手里捧着一个本名叫《东黎杂记》的书,安安静静地看着。微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衫,有一股淡泊柔静的感觉。
只是你细看便会发现她的眉宇间有着一股青涩稚嫩却又不可忽视的坚定。
园中有一棵粗壮的梨树,看起来有上百年了,即使两个成年人张开双臂都不一定能包得住。树上的梨花似调皮的小孩,轻轻探出头,含苞待放。
少女正好坐在那梨树下面,周身的气场倒是和那散发淡淡幽香的梨花恰好符合。
突然,一声冷哼打破了这份雅致的情趣,一个身穿广袖黑袍的身长玉立的美男子从梨树后面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像扔进了黑色染缸里的黑猫,那猫比平时我们所见到的要大一些又生的肥乎乎的眯着眼睛,远处看来活像一坨黑色的肉团。
那男子胸口绣着一只麒麟似的猛兽,是昭和国一直以来喜欢的图腾,此人正是远道而来的昭和国二皇子顾景文,他的语气毫不掩饰讽刺讥诮,修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充满了琢磨不清的戏谑,“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看书呢,都快火烧眉毛了黎大小姐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少女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对顾景文淡然一笑,“哪就火烧眉毛了,明明一派祥和。”
少女是黎崇光先生的独女,名锦宁。
说起这黎崇光,可是名扬天下的大儒。一直以来,远离庙宇,一心探究学问,以传业授教为己任。黎老先生收弟子,不问家世,不限男女,但求德行,一时间,云启国境内都以能在黎先生旗下学习为荣。
就是没有被收为弟子的,许多年轻人也会来黎府呆一段时间,算是让沾染一点文化气息,传出去有个好听的名声。
黎府分为内外两院,内院是家中女眷的及部分弟子的居住之所,外院是学生上堂求教之地。
此时,锦宁他们所在的院子就是内院中锦宁的住宅――索云居。
顾景文伸出修长的手指摸了摸手里的猫,白皙的指尖与怀里的黑猫形成鲜明对比,“这四皇子就要进府读书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黎锦宁翻了一页书,语气十分平淡,“外面动静这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皇子降临,就算再低调也是香车开路,锦旗飘飘,随从满满,岂能不知。
更何况,这次皇帝似乎并不想低调,对于这个不得宠的四皇子破天荒的给予了全方位的重视。
不仅昭告天下皇子入学的消息,还下令途径地的居民闭户一日,为皇子上学腾地方。
如此大的举动谁能不知呢。
顾景文道,“既如此,你就不担心吗?四皇子来了,黎府可就不再单单是学府那么简单了。”
皇子参与其中,不言而喻,学术变成了政治。
黎锦宁摇了摇头,似乎打定主意不接顾景文的话,“那又怎样呢?又不是没有这个先例。你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早在四皇子之前三皇子李重明、六皇子李重朝都在黎府读过书。
“六皇子尚十二三岁,自然不足为虑,三皇子却早已成年,如今又来了一个四皇子,一山不容二虎啊,”似乎是看锦宁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顾景文决定再加一把火,“你说,要是这两个皇子都向你父亲招贤,你那父亲会选择谁呢?”
黎锦宁却是打定主意不接这位乖戾难测的邻国皇子的话,“父亲并不是官场上的人,不会卷入你口中这些所谓的风波。”
顾景文嗤笑一声,道,“你父亲有没有麻烦暂且不论,我只知道你的麻烦来了。”
即使黎锦宁的目光依旧没什么大的起伏,但其中注意的程度明显提高。
“你说,对付你父亲这种只知忠君忠父的老迂腐,最好的招纳办法是什么呢?”
对上顾景文那看戏般张扬的邪魅之笑,黎锦宁心里咯噔一下。
顾景文正好说中了这几天她所担心的。
黎崇光桃李满天下,招入麾下对皇子们当然是说不完的好处。
对于无心仕途的人来说,最一劳永逸的笼络方法就是……
结亲!
而作为独女的黎锦宁,自然是首当其冲。
这几天,三皇子那边已经托人偷偷来黎府旁敲侧击地透露过这个意思了,被黎崇光含糊过去了,不知道顾景文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顾景文感受到怀中的猫微微动了动,知道身后来人了,况且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修长的瑞凤眼往后一斜,随即捂嘴打了个哈欠,“好了,困了。好好睡一觉,起来看大戏喽。”
说完也不理会黎锦宁,径直离开了。
黎锦宁却再也看不进去书了,盯着上面几个虚虚晃晃好像被放大了好几倍字出神。
一个身着深蓝色长袍,上面还有金线绣底作边的少年远远的看着廊下安静的像一幅画的少女,调皮一笑,躲在那棵梨树后面,随手抓了两三朵还是花骨朵的梨花轻轻扔在了少女面前的案桌上。
果然,少女看着眼前的梨花,正准备抬眼向四周看去,眼前却是一黑。刚刚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轻轻蒙上了她的眼睛。
被蒙着眼睛的少女也不恼,微微一笑,早已猜出了是何人,轻轻拨开少年的手,“阿然,别闹了。”
“哎呀,又被你猜出来了。”少年松开手,话虽怎么说,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笑着看向少女,“阿宁,你说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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