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内,平阳侯身前,不知何时,已有一位老奴跪拜在他面前。
“什么事,说。”
听到平阳侯平淡的声音,那老奴稍显迟疑,最后还是缓缓开口,将今日县城中别院内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今日,世子殿下在别院中……”一番赘述之后,老奴又试探一般的看了看平阳侯这里,才继续说道:“世子归后,闷闷不乐,几经思量又起了愤懑之意,竟先跨过了别院中传送法阵,去了郡府处,扬言要寻几位旁支宗族子弟,准备在武比时给那人点教训。”
说到这里,老奴却听到平阳侯不轻不重的将手中书卷摔在案桌上。
只是很轻微的声音,那形真境的老奴,身躯竟因之颤抖。
他不再说话,束手而立,低着头颅,苍白的头发依旧有些颤颤巍巍。
这平阳侯威势之盛,可见一斑。
“侯爷?”
半晌无人言语,那老奴又壮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不成器的东西!”
老奴闻言,赶忙再度跪倒。
“老奴惶恐,本欲追住世子殿下,您也知道,那别院乃是九霄雷宫山门重地,老奴也不好做些什么,最后便也只好眼睁睁看着殿下迈进传送法阵中。”
闻言,平阳侯只是轻轻的摇头,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来。
“我非是怒你,而是怒骆玉荣!一来,他先是在旁人面前露了怯,回去后独自一人又生出愤懑,这定是心中已经恐惧!二来,既然心生恐惧,激起怒意,那边该斩草除根,或来求我这个做父亲的,或去寻他支脉血亲弟兄,但定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已经结下恶因恶果,却只想着教训别人一番,这是游侠混混在街头逞勇么?还是几个顽童口角玩闹!他还当自己是平阳侯世子吗?不知进退,不明后果!日后这平阳侯府,我如何放心交给他?不成器!”
这番说着,说到最后,平阳侯也面露出些许愤怒来,沉思片刻之后,他转过头,看着那跪地的老奴。
“萧老。”
“老奴在。”
“稍后,奉我亲笔书信,赶赴郡府,亲自交到老三手里,告诉他,那少年……不!不止是那少年,那杂院中一应中人,让老三找机会,全数除掉!”
“是!可是侯爷……”萧老先是应诺,又迟疑着开口,“可是侯爷,世子殿下看上的那位小娘子呢?”
听闻这话,平阳侯却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一并除掉!既已经拒绝了做我侯府世子女眷,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我平阳侯府,也不是这么好进的!”
“喏!老奴告退。”
平阳侯不再言语,等老奴萧老退去之后许久时间,平阳侯方才叹了一口气,起身绕过案桌,站在窗前,远远的眺望着别院的方向。
他半似感慨的轻声呢喃着。
“这震洲之大,却只容得下九处郡国,而容不得一个强盛的帝朝!这九洲之大,万亿人族,却只容得下武道,而容不得权贵与世族!哼!武者……具是武夫!”
天穹上,风云汇聚,那雪,下的更大了些。
……
别院中,庭院内。
安老负手而立,听着大师姐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沉吟之后,安老倒是有些颇不在意的摆摆手。
“无妨,那平阳侯世子骆玉荣,得罪便也得罪了,不过是一凡俗权贵子弟,不值一提,他那武道修为,更是稀松平常,旋气境十层的境界,也是不知吞食了多少天材地宝,才强行堆上去的。倒是易阳做的不错,知道回护师姐尊严,这是好事儿。”
不知为何,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林易阳总觉得安老的语气多少有些古怪,连神态动作也是这样。
交恶世子一事,在众人眼中就这样翻篇了。
安老紧接着吩咐起武比的事情来。
“平阳县周围,有着不少杂院,如今扎堆聚在了别院中,那传送法阵固然玄妙,却也不好一次传送过去太多人,适才,为师与其余别院门主相谈,各自约定了使用传送法阵的时间,今日,咱们暂且在别院中歇息一日,明日正午时分,咱们再踏入传送法阵,赶至郡府!”
“是!”
一众弟子应诺,安老点点头,便准备背着手独自去正面卧房休憩。
刚走了几步,安老脚步一顿,也不曾回头,只是忽的又开口。
“对了,你们都歇息去吧,绾竹和易阳随我来。”
看着师父的背影,这两人且不说,余下三位师兄弟,具都表情精彩。
武道修炼数载岁月,时常让人忘却,这些人尚且年少,尚且青春。
少年之辈,尤其是习武之后气血雄壮,却是对这男女之事颇为在意,既感兴趣,又有着几分叶公好龙的羞涩。
牧绾竹和林易阳算是他们这一辈中,第一个迈出这一步的人。
如今的情绪之中,有着几分怅然,有着几分玩笑之意,更有着几分羡慕。
……
却说牧绾竹与林易阳一言不发,跟着安老走进卧房中。
安老一人端坐在正座上,老神在在的看着两人。
鹰隼一般的苍老眼眸,不断的在两人之间扫视。
牧绾竹只是轻轻咬着嘴唇,半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终归是女儿家,又视安老如亲父,如今这番场景,哪里还有勇气先开口说些什么。
倒是少年,坦然迎着安老的目光,只是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
“行啦!都别绷着了,说说吧,你们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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