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
柳叶环顾四周,这里居民衣着服饰,精神状态还是挺安居乐业的。也许是有佛家圣地五台山的缘故,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脸上都是一副知足常乐的表情。
妙空犹豫,如果跟着柳叶,固然是好,可给他添麻烦,妙空又觉得不妥当。毕竟自己是圣上亲手要除之而后快的人物。
一旦有风声走漏,给柳叶带来的不是他个人的问题,是要灭九族的灾祸。
“我还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吧。”妙空轻声回答。
“我负责给你改头换面。”柳叶拍板。妙空默认不在坚持。跟着柳叶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对于柳叶而言,收留自己,日后某一天,也许是他不能承受之重的一次选择。
两个侍卫前后脚回来,买回来衣物食物还有药膏。侍卫搭建人墙,挡住妙空,妙空将一身破烂衣服换下。脚丫伸进软绵绵的布鞋里,妙空的眼圈红了。
人有享受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楚。他低到尘埃里面,还是坚持活下去,像是丧家犬一样落落在外,还是挺过来,活过来。
“你们留在这里,本将军前去找裴将军。”柳叶带着一个侍卫离开。
裴问在忻州府衙,柳叶见到他,让他在忻州在逗留几天。然后再回晋阳。
裴问:“这边基本上完事了,属下和你一块回去。”他在这待着干啥,回到晋阳,他可以助力柳叶。
柳叶:“忻州整顿利索,其他地方可以效仿,你现在是立标杆。”
裴问:“标杆立起来几天,时间段是多少?”
柳叶;“自己把握。”
裴问:我自己把握,现在标杆已经成型。他在心里说。
柳叶牵来一匹马从府衙,一行人上路往晋阳方向赶去。妙空尽量和其他三人保持距离。自己是换上新衣服,驴粪蛋子表面光,内瓤好脏啊。
柳叶三人在前面,妙空跟在后面。柳叶听任他自便。一天晚上在野外宿营,妙空问柳叶,“大人,这附近有河流吗?”
柳叶:“前边经过王鼎山,山下有一条河流。”
几个人就在草地上席地而卧,身下没有铺盖,躺在草地上,晚上半夜有露水,打湿衣裤。
妙空和三人拉开距离,他独自睡在一边。斗笠盖在脸上,双手抱住臂膀,蜷起身体。
柳叶晚上起夜,妙空的位置没有人。月光下四野静谧,偶尔一两声蛐蛐鸣叫。
柳叶四下里看去,没有人。妙空哪里去了。他到一片树林里,方便之后出来。发现妙空在一棵树下坐着,头垂在胸前。
这睡觉的半夜挪地方了。柳叶放轻脚步到他身边,蹲下身,妙空好像没发现柳叶到来。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
柳叶蹲在他身前,半天看他没动静,以为他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起身要离开。
“旬儿死了,那个孩子,我带了他两年。”妙空轻轻啜泣着说。
柳叶重新蹲下身,在他面前坐下,握住他的手,“在你们流亡的路上?”
妙空想要倾诉,想要和人分担他的痛苦。“旬儿那么乖巧的孩子,他有什么错,小小年纪遭受苦难,失去生命。”
柳叶坐到他身边,妙空将头依附在柳叶身上,痛哭出声。“我刚刚梦到他了。他一定很孤单,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孤单一个人。他的父母尸身都找不到具体埋葬位置。”
柳叶:“等这阵风声过去,你去把旬儿带回五台山,让佛祖庇佑他,他就不会孤单害怕。”
妙空抬起脸看着柳叶,“对,神会大师会念经,让旬儿的灵魂飞升到西方极乐世界。”
柳叶垂下眼帘,“神会大师圆寂了,几天前圆寂。”
妙空一下子扭过身子,对着柳叶,“师父圆寂了?不可能,师父身体一向很好。”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桩桩的都是让人无法接受,无法释怀的事情。
妙空霍地站起身,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是谁杀了大师,大师一生虔诚礼佛,以善心面对尘世。是谁杀了他?是谁?”
妙空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个慈祥以赤子之心回报尘世的老人,境界像是圣人一样的一位长者,说没就没了。
柳叶坐在地上,扬起脸看着暴走的妙空。妙空是在指责自己是间接杀人凶手。柳叶定定地望着他,一句解释争辩的话都没有。
接二连三失去至亲至爱的人,放在谁的身上,一时半会都无从接受。
妙空双膝跪地,脑袋扎进草地里,“师父,师父,师父,”他放声大哭,宣泄自己心里的悲愤。
远处两个侍卫都被妙空的高音贝吵醒了。他两顺着哭声找到这里。大人坐在那里,旁边那个和尚哭得要死要活。侍卫站在一边看了半天。柳叶摇手,两人悄悄地退下。
妙空扯着嗓子大哭一场,哭累了,翻身坐在草地上,柳叶还在旁边。也不出声安慰他,妙空此时需要宣泄,不良情绪积聚在心里不行。
妙空此时找回理智,再看柳叶就有些讪讪地,“听到师父的噩耗,我太难过了。”
柳叶:“我知道。”我也难过,人世间少了一位受人爱戴的高僧,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妙空:“对不起,是我太冲动。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妙空一张大花脸,面对柳叶。
柳叶望着眼前这张花里胡哨的脸,一点都不好笑。“有些事是我主导的。”
我是主导者,参与者,你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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