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将小狗抱起来,走到卧室的飘窗上坐下。小狗非常熟练地在沈霄身边找到了位置,硬是要在窗户和沈霄之间的小小缝隙中将自己肉墩子似的身躯挤进去。
沈霄看着小狗宽阔的背脊,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面包,你又胖了……”
面包抬起头,又黑又亮的圆眼睛里流露出渴望被抚摸的神情。沈霄把手放到它脑袋上,它立刻再次用力地、努力地、奋力地将脑袋顶在沈霄的掌心里。
这么爱撒娇的小狗,真是难得一见。
沈霄疼它是疼到了骨子里。
一边抚摸面包一边望着窗外的夜景,外面是万家灯火,恰好飘下细雨,让这幅温馨的夜景多了几分朦胧婉约的意味。
面包很快恢复了平静,也许是汲取到足够多的主人的气息,寂寞了一天的躁动灵魂总算找到了归处,也或许是沈霄身上散发出来的沉静让它察觉到沈霄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所以它选择安静地陪伴主人,而不是不依不饶地求抚摸抱抱举高高。
沈霄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渺远的神智。
她探出上半身,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
来电人:m
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面包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悦,再次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大腿。
沈霄冲面包笑了笑,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说着,她划动接听键,接通了来电。
“妈。”
她语气清淡,带着浓浓的疲惫,仿佛故意在演绎着一个生活不堪重负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两秒,才开口道:“喂,霄霄啊,你在家里吗?吃饭了没?”
“妈,有事吗?”沈霄打断了母亲的寒暄。
“你最近工作怎样啊?老板有没有给你升工资?”
“没有。”
沈霄漠然地按下免提,将手机随便往旁边一放,自己在飘窗上躺下了。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努力和她套近乎:“霄霄,你都出来工作这么多年,应该存了不少钱吧?你看,最近你弟弟要买房,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
“买房?他不是最近才刚刚去渝城旅游吗,有钱去旅游,没钱去买房?”
“你弟他就是工作太忙了,压力大,出去散散心而已,没花多少钱……”
“是吗,那半年前他还去了一趟樱花国,那也是散心?也没花多少钱?”
“你、你怎么都知道啊?谁跟你说的?”
“还要别人跟我说?”沈霄气笑了:“他的朋友圈每天好几条信息,想看不到都难吧。”
“他……他这不是跟阿颜去度蜜月吗……”
“妈,我来给你算个账。”
沈霄懒得跟母亲扯皮,自顾自地说道:“两年前,他非要买跑车,你们借钱给他买了,40万的野马,对吧?”
“霄霄,你……”
“40万的野马跑车买回来,开了多久呢?不到一年。在这一年里,他每个月只有5000元的工资,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好几万去改车。我看他林林总总一共也改了有小十万了,结果呢?”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结果,”沈霄不需要对方回应,继续往下说:“一年后,他擅自将这辆跑车当二手车卖掉,40万的车子转手成了26万。接着他又拿这26万买了一辆二手的名牌轿车。我以为他消停了,结果他没有。后来我才知道他改车的钱一部分是你和老爸给的,另外一部分是他自己借网贷的。要不是我及早发现,他还打算拆东墙补西墙去还贷款呢。不知道你们给他还了多少网贷,你们也没跟我说过。”
“没、没多少……”母亲总算能插上话了:“就两三万……”
“呵。”沈霄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母亲又沉默了。
“好吧,再后来,新车开了不到半年,他又换了一辆车。那可是一辆新车,什么牌子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人给他垫钱了。至于垫了多少我不知道,也没人告诉过我。”
母亲还在沉默。
“哦对了,前不久他不是跟人合伙做生意去了吗,盘了一个鬼都不要的修车店,差点赔进去20万。那20万是谁给他拿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霄霄,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不敢了……”
“妈,我知道你偏心,但你不能把心偏到胳肢窝里。你们的钱拿去给他买车,换车,改车,还网贷,开修车店,当时你不是还特别豪气地说什么‘就当钱扔进水塘里了’,可我呢?从头到尾我得到过什么?”
“霄霄……”
“既然你这么不把钱当钱,现在还来借什么钱?行了,回去让你儿子少折腾,别回头真把你们的养老金给折腾干净了。”
沈霄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并顺手关机。
她随手将手机丢回桌子上,抱着小狗,就这么躺在飘窗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万家灯火,繁星似锦,可她的心却像是冰河一样冷冻。
她不想表现得那么尖酸刻薄,然而面对偏心的父母,她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控制不住自己的恨。
她看过那么多案例,接触过这么多问题少年,可最终呢……她自己都无法排解自己心中的苦痛。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即便知道了所有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吧……
※
早上六点,沈霄准时睁开眼睛。
她是在飘窗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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